《南笑天传奇》客家文化巨著精彩连载

永林

一三、叫自己老婆作大舅媄
年宵节亱晚，天气晴好，按客家习俗，有闹年宵的活动。年青人喜欢亱游，有“古人秉烛亱游，良有与也”之气氛。南笑天、烂笑五等一群中壮年人，则喜欢静坐聊天，他们相聚在大话馆内，讲古论今，谈笑风生。
南笑天幼时，听老外婆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最好笑的就是“叫自己是老婆做大舅媄”的笑料。他听过多次听熟了，自己也能讲得出来，也曾经讲给同龄人听笑过。今亱他同烂笑五、最想笑、笑不倒、车大炮等几个相聚惯了的人走在一起来了，还有很多婆婆妈妈以及小孩子都聚在一堆了，谈天说地，喜笑颜开，不亦乐乎。
烂笑五说：“笑天大叔，请你说个‘精老婆傻老公’的故事给大家听听，让大家笑笑不是很好吗？今亱是年宵节，大家都得乐乐啊！”
南笑天说：“你们还想听这个呀？以前听过了，现在还讲不就无好听了咯！”
“好听，以前是以前，今亱是年宵节，时间不同吗？好笑的故事，今亱讲来会更加好笑哩！”众人七嘴八舌一片声地要求着。
南笑天听到大家迫切要求，便掏出金烟斗，吸了一袋烟，迷起眼睛学着老外婆的样，有板有眼地讲起来。
“旧时有对夫妻，丈夫是个大傻瓜，妻子是个精过钢，是实实在在的精老婆傻老公。让我先来讲他（她）们如何配成夫妻让你知，你们起来就更自然、更好笑了。要知道，旧时结婚是由父母作主、听信媒婆的话，男女双方都不见过面就被拉到一起来了，特别是那些家穷、父母贪财更是如此，女人嫁得这样的男人只有认命，有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黄猄就得跟着满山走。’这些话，你们听说过吗？”
有一次，精老婆娘家办喜事，自己因有小孩拖累，不能亲自去祝贺，便杀了鸭包好粽装好箩让傻老公送去。傻老公从来不到过外父家，根本就不知道从哪条路上走，他问精老婆：‘我从不到过你娘家，怎么识得去呢？’
精老婆说：“这个容易！我将熟鸭放在箩盖上，你照着鸭头指的方向走就得了。你要注意，去到外家门见到人要问人呀，不让人家笑走了。还有烧酒未买好，到街上有酒卖的地方洗净酒甕买好酒一起送去不就得咯！记住我的话吗？”
傻老公说；“全部记住了，我担去咯！”
傻老公到街上买了酒，照着鸭头指引的方向上路了。路上有条浅水河，傻老公淌水过去了，上到对岸时，突然想起老婆交待洗净甕才买酒的话，便立即放下担子，在沙滩上挖个窝把酒全部倒到沙窝内，急忙提着空甕到河里去，洗净回来，酒不见了，他四处跟寻，左寻右望找不见，骂道：“哪个饿酒鬼来偷了我的酒，赶快拿来还我。”他东张西望不见有人，又大喊几声，也无人回应。他心急了，想买过却无处买了，如何是好呢！他继续搜寻都不见酒在哪里。转眼看到那个煮熟了的西洋鸭面红耳赤，骂道：“噢！原来是你下去偷喝了我的酒，嘴馋的发瘟鸭，老子收拾你！”骂完，便一巴掌打过去，竟将鸭头打转向了，鸭头指向回家方向去了。傻老公找出了无见酒的“原因”，便气冲冲地挑起担子，照着鸭头指引的方向，重新过河上路了。当他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时，看到有房屋了，他以为快到岳父家，想起老婆交待见人要问，不让人家笑走的话，振起精神一路走去，到屋了，一眼看到有个女人在纺纱，便大声问道：“大舅媄你在纺纱嘞！”
精老婆听到抬头一望，竟是自己的老公，便骂起来：“你眼瞎啦，叫自己老婆做大媄，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大傻瓜，大瞎子！去去下又走转来做什么呀！没用的东西！”呼呼透着大气。
精老婆真的把肺都气炸了。一妒气，索性不叫他再去了，将所有东西干脆自己吃了祘。
傍晚时分，精老婆把鸭、肉、在、米粽都整好了，叫女儿过来说：“阿妹，端这些鸭肉猪肉米粽去给你爸塞塘涵窿（气话，意思是给他吃）！”
小阿妹还很幼稚，不懂妈的话意，乖乖地端起那些好东西来到阿爸面前，照着妈的话说：“阿爸，阿妈叫你拿去塞塘涵窿啦！”傻老公听此说，立即端起出去，全部倒进门口塘涵窿去了。”
南笑天说了这一大篇，惹得听众肚筋都笑痛了。听到傻老公将那些好食物全部倒进塘涵窿，更加笑得前仰后合。那些婆婆妈妈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吱吱喳喳：“真是傻尽嚟！一点都没得吃，这么好的食物，全部丢到塘涵窿去了，可惜可惜！”
南笑天又讲道：“傻老公见塘涵窿没塞住，还有水流，连忙回去叫来小女儿：”阿妹，你回去问你妈还有没有，再拿来给我，快！”
小妹回到厨房说：“阿妈，还有没有，阿爸还要呢？”
精老婆没亲眼见，以为丈夫没吃饱，说：‘还有点眼没塞住都要，还有米粽，要就拿去给他塞那眼！’
小妹接过米粽端到阿爸面前说：‘阿妈说，叫你拿去塞眼啦！’
傻老公听说，便端起那盘香喷喷的米粽，走到墙根，这个墙眼塞一点，那个墙眼塞一团，就这样，一盘米粽籺一点没吃着，全部塞到墙窿眼去了。”
众人听来又是一阵大笑，笑声复笑声，响过半边天。

永林

一三、叫自己老婆作大舅媄
年宵节亱晚，天气晴好，按客家习俗，有闹年宵的活动。年青人喜欢亱游，有“古人秉烛亱游，良有与也”之气氛。南笑天、烂笑五等一群中壮年人，则喜欢静坐聊天，他们相聚在大话馆内，讲古论今，谈笑风生。
南笑天幼时，听老外婆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最好笑的就是“叫自己是老婆做大舅媄”的笑料。他听过多次听熟了，自己也能讲得出来，也曾经讲给同龄人听笑过。今亱他同烂笑五、最想笑、笑不倒、车大炮等几个相聚惯了的人走在一起来了，还有很多婆婆妈妈以及小孩子都聚在一堆了，谈天说地，喜笑颜开，不亦乐乎。
烂笑五说：“笑天大叔，请你说个‘精老婆傻老公’的故事给大家听听，让大家笑笑不是很好吗？今亱是年宵节，大家都得乐乐啊！”
南笑天说：“你们还想听这个呀？以前听过了，现在还讲不就无好听了咯！”
“好听，以前是以前，今亱是年宵节，时间不同吗？好笑的故事，今亱讲来会更加好笑哩！”众人七嘴八舌一片声地要求着。
南笑天听到大家迫切要求，便掏出金烟斗，吸了一袋烟，迷起眼睛学着老外婆的样，有板有眼地讲起来。
“旧时有对夫妻，丈夫是个大傻瓜，妻子是个精过钢，是实实在在的精老婆傻老公。让我先来讲他（她）们如何配成夫妻让你知，你们起来就更自然、更好笑了。要知道，旧时结婚是由父母作主、听信媒婆的话，男女双方都不见过面就被拉到一起来了，特别是那些家穷、父母贪财更是如此，女人嫁得这样的男人只有认命，有句老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黄猄就得跟着满山走。’这些话，你们听说过吗？”
有一次，精老婆娘家办喜事，自己因有小孩拖累，不能亲自去祝贺，便杀了鸭包好粽装好箩让傻老公送去。傻老公从来不到过外父家，根本就不知道从哪条路上走，他问精老婆：‘我从不到过你娘家，怎么识得去呢？’
精老婆说：“这个容易！我将熟鸭放在箩盖上，你照着鸭头指的方向走就得了。你要注意，去到外家门见到人要问人呀，不让人家笑走了。还有烧酒未买好，到街上有酒卖的地方洗净酒甕买好酒一起送去不就得咯！记住我的话吗？”
傻老公说；“全部记住了，我担去咯！”
傻老公到街上买了酒，照着鸭头指引的方向上路了。路上有条浅水河，傻老公淌水过去了，上到对岸时，突然想起老婆交待洗净甕才买酒的话，便立即放下担子，在沙滩上挖个窝把酒全部倒到沙窝内，急忙提着空甕到河里去，洗净回来，酒不见了，他四处跟寻，左寻右望找不见，骂道：“哪个饿酒鬼来偷了我的酒，赶快拿来还我。”他东张西望不见有人，又大喊几声，也无人回应。他心急了，想买过却无处买了，如何是好呢！他继续搜寻都不见酒在哪里。转眼看到那个煮熟了的西洋鸭面红耳赤，骂道：“噢！原来是你下去偷喝了我的酒，嘴馋的发瘟鸭，老子收拾你！”骂完，便一巴掌打过去，竟将鸭头打转向了，鸭头指向回家方向去了。傻老公找出了无见酒的“原因”，便气冲冲地挑起担子，照着鸭头指引的方向，重新过河上路了。当他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时，看到有房屋了，他以为快到岳父家，想起老婆交待见人要问，不让人家笑走的话，振起精神一路走去，到屋了，一眼看到有个女人在纺纱，便大声问道：“大舅媄你在纺纱嘞！”
精老婆听到抬头一望，竟是自己的老公，便骂起来：“你眼瞎啦，叫自己老婆做大媄，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大傻瓜，大瞎子！去去下又走转来做什么呀！没用的东西！”呼呼透着大气。
精老婆真的把肺都气炸了。一妒气，索性不叫他再去了，将所有东西干脆自己吃了祘。
傍晚时分，精老婆把鸭、肉、在、米粽都整好了，叫女儿过来说：“阿妹，端这些鸭肉猪肉米粽去给你爸塞塘涵窿（气话，意思是给他吃）！”
小阿妹还很幼稚，不懂妈的话意，乖乖地端起那些好东西来到阿爸面前，照着妈的话说：“阿爸，阿妈叫你拿去塞塘涵窿啦！”傻老公听此说，立即端起出去，全部倒进门口塘涵窿去了。”
南笑天说了这一大篇，惹得听众肚筋都笑痛了。听到傻老公将那些好食物全部倒进塘涵窿，更加笑得前仰后合。那些婆婆妈妈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吱吱喳喳：“真是傻尽嚟！一点都没得吃，这么好的食物，全部丢到塘涵窿去了，可惜可惜！”
南笑天又讲道：“傻老公见塘涵窿没塞住，还有水流，连忙回去叫来小女儿：”阿妹，你回去问你妈还有没有，再拿来给我，快！”
小妹回到厨房说：“阿妈，还有没有，阿爸还要呢？”
精老婆没亲眼见，以为丈夫没吃饱，说：‘还有点眼没塞住都要，还有米粽，要就拿去给他塞那眼！’
小妹接过米粽端到阿爸面前说：‘阿妈说，叫你拿去塞眼啦！’
傻老公听说，便端起那盘香喷喷的米粽，走到墙根，这个墙眼塞一点，那个墙眼塞一团，就这样，一盘米粽籺一点没吃着，全部塞到墙窿眼去了。”
众人听来又是一阵大笑，笑声复笑声，响过半边天。

永林

一四、十斤狗
众人听了南笑天的笑话故事，还不满足，纷纷要求他讲十斤狗的故事。十斤狗是他的老舅公，比较熟悉，很感兴趣。因为熟悉，讲起来也很轻松。因此，他接受大家的要求，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话说我老舅公，绰号十斤狗，为什么叫十斤狗呢？请听我从头说来。
田家庄有户人家，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父亲早死，只剩下十二岁儿子田启中。因为家贫如洗，孤苦伶仃，一个小孩子不懂做活，只好到处流浪乞丐度日。长大后会做活了，便给人做长工。三十多岁，还没能力娶妻成家。再过十年才回到田家庄，住了两年后才找到一位从外地逃难来的女人为妻。成家后，夫妻俩靠租种两亩薄田勉强度日。一年后生得一子，起名阿维，意思是谨可维持生活情况下出生的，俩夫妻爱如掌上明珠。儿子刚到上学年龄，妻子便病故了，只剩田启中带着儿子阿维过日子了。自从妻子死后，原租种的两亩薄田也无力耕种了。因此，生活便陷入贫困不堪的境地。由于生活所逼，为养活儿子，经常厚着脸皮去东家借米西家借钱，借来借去，有借无还，日子一久人家就不肯借了，自己也无脸面去向人家开口了，常常忍饥挨饿带子去跟薯秧，挖野菜充饥。日子久了，薯秧、野菜也吃光了，只好带子去走村串户沿门讨吃。那时，当乞丐也不容易，乞丐人多，财主狗恶。因此，经常忍饥挨饿，骨瘦如柴，一些无点半同情心的人，竟在背后指手划脚讥笑他象狗一样，没有十斤重。这些话被村中一个财主子听到了，便指名道姓叫他十斤狗。就是这样，十斤狗的绰号就被人叫去了。起初这种叫法少人理会。可是听久了，听多了，十斤狗便取代了他田启中的大名，不单大人这样叫，连小孩子都敢当面叫他十斤狗了。
十斤狗是个老实人，性情善良，人家叫他十斤狗也没反对之意，一笑过去了；小孩子叫他十斤狗也不怪责。他心里想过：“十斤狗好么？管人家做什么，谁想叫就由他叫去，穷人受气，烤火受烟，听见也装不听见就是了。”
一天，十斤狗带着小小年纪的儿子阿维，到某市的大街上行乞时，由于人多拥挤，挤来挤去走散了，父找不着儿子，子找不见父亲，双方都心急万分，到处喊叫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人海茫茫，举目无亲，不知到哪里才找得儿子回来，他苦泪涟涟，无可奈何。十斤狗在城里找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儿子的踪影，以为儿子已经饿死了，不在人世了，只有伤心落泪只身回到田家庄老屋过着孤苦、痛失儿子的、天天以泪洗面的生活。
十斤狗就这样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泪水流干。那年过年，年三十日，村里人家家户户欢欢喜喜过大年，唯有十斤狗米没一斤，肉无一两，心里十分难过，唉声叹气。在此情况下，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儿子身上去了：“如果我的儿子阿维还是身边，也长大成人了，有本事 ，何愁没年过啊！”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向人家借米借钱，又怕人家不肯，想来想去想到一句话：“屎出不怕雨大，肚饥不怕少债”，便硬着头皮去到村头杀猪阿大家，一心想向他借斤米赊斤肉过年，开口问道：“阿大哥，你有猪肉卖，赊斤给我过年好么？”
杀猪阿大说：“赊就赊斤给你吧！过了年你得给钱我呀！”
十斤狗说：“当然，当然，一定给你钱！”
十斤狗拿得猪肉回家，马上起火煲熟，准备供奉祖先的时候，杀猪阿大来了。原来是杀猪阿大听信了旁人的话：“你赊猪肉给十斤狗，想他的钱，要他的命呀！他那里有钱给你唠！”杀猪阿大想来也是，便立即赶来将肉拿回。
十斤狗相求道：“阿大哥，肉已煲熟了，你要拿回，我让你拿回。让我供奉祖先才拿去好么？”杀猪阿大如此听来，便坐下耐心等待着。十斤狗供过了祖先，杀猪阿大便将猪肉拿走了。就这样，十斤狗年三十亱无得肉吃，只喝了一碗汤。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一点不错。正当天黑时分，十斤狗失去十几年的儿子阿维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了，十斤狗真是喜出望外啊！双眼望着从天而降的儿子，激动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久不敢相认。当阿维夫妻跪落面前连声叫爸，才睁大双眼问道：“你到底是谁，那么晚了，到我家有何贵干啊？”阿维连声叫爸：“爸爸，你真的不认得了我呀！我就是你唯一儿子阿维呀！我的老阿爸呀！阿维回到你身边啦！你仔细看看，这是你的儿媳，这是你的孙子呀！”
老人十斤狗看了很久很久，左望右望，眼泪横流地说：“你真是我的儿子阿维呀！快起来，阿爸老眼昏花，认不出来了。儿呀，我以为你饿死了，不在人世了。十几年来，你流落何方，生活如何过啊！我的儿呀！”老人泣不成声。
阿维说：“阿爸，今天是年三十日，你尚未吃饭吧！我这里带有糕饼点心、红烧猪肉缸头回来 ，你老人家就先尝吧，吃饱肚子再说，还带有你的衣服和棉被之类的东西，因为路远没法多带，将就着过了今晚，看着尚缺什么，回头去买好了。
十斤狗于年三十亱得同儿子合家团圆，真是人生天大喜事。村里人所说得知，纷纷来了不少人，他们都流露去惊奇的目光。看到十斤狗阿维相貌堂堂和旁边扶着小孩的一位如花似玉女人，都发出一片热烈的称赞声。当然，这个从天而降的大消息，有谁知道不想来看看呢？在众多父老乡亲中，持各种态度的人都有。有的说十斤狗苦尽甘来；有的说十斤狗祖先显灵，把阿维拉回来了；有的说十斤狗的风水转运，该发达兴旺了；有好奇心切的年轻人，围着阿维问着问那，想把阿维十几年来的经历，一下子知得明明白白。
“阿维兄弟，十几年来你在哪里发财呀！将来听听。”杀猪阿大怀着刚刚拿走猪肉的歉意，不好意思地问。
众人认为阿维的回归，太突然了，出人意料之外。一些平日无肯借钱借米给十斤狗的人，深感羞愧难当。
阿维在众乡亲面前，盛情难却，在年轻人 迫切要求下，便将他十几年来的好坏经历，向大家说了出来。
“各位父老乡亲，大爷大妈、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多些了！多谢大家十几年来对我父亲的照顾，致使他身体还健康，我还得父子团圆，一家相聚共享天伦，多谢了！”阿维深深地向大家鞠躬行礼。接着说：“当年我跟父亲到某市乞食，人多拥挤，挤来挤去走散了，我找遍全城都找不到阿爸了。我到处大喊大叫，都没得到阿爸回音。我是个小孩子，整天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日夜啼哭不止地喊爸，声喉都喊破了，都不见阿爸身影。在城中喊了十日十夜不见人，以为阿爸不在城中了。因为我年幼无知、害怕，不知到哪里去找，只有整天在城中乱喊乱叫，日间讨吃，夜间露宿街头，过了好久好久，我走出城市，一路讨饭一路打听阿爸下落。大约走了一个多月，不知走了多远，又走到一座城市里，在城中一边讨吃一边找寻阿爸。约莫过了十几天，一天太阳下山了，我无处安身，便钻进一个桥洞里过夜。夜间又冷又怕，不停地哭喊阿爸。就这样被一个半夜路过的陌生人发现了，那人下到桥洞看到我是个小孩子，衣衫褴褛，没有惊吓我，和和气气问我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名、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什么出来讨饭，问得很详细。开头我一见那人十分害怕，不敢做声，只管哭。当时，我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自己来了多远，家在何处也弄糊涂了。过了很久，那人见我害怕，又安慰我，叫我不用怕，他讲他不是坏人，有什么都可以说给他知，尽量帮助我。我听了他这些话，才放心点对他讲出我叫阿维，无父无母，今年十一岁，到处流浪讨饭过日。那人见我可怜，又生得好模样，虽饿得面黄肌瘦，但那人很喜欢，叫我回他家去。当时我怕，不肯跟他走，后来他又讲了很多喜欢我的话，给我好吃好穿，不用再去流浪讨饭的好话，我听信了，跟他回家了。到了他家后，我立即得到好吃的东西，吃饱了肚，他又叫我洗澡换衣，我都听从了。后来又叫我进到一间大房里，在一张大床上睡觉。第二日早上醒来，太阳已上得很高了，那人又拿食物来给我吃饱了肚，叫我不要再到外面去，在屋里跟他家的小孩子玩，他说他出去办件事，等候他回来，叫我听话。他说完就出去了，临走时还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嘴里带着微笑出去了。
不到中午，那人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好像很有钱的人进来。来人见到我好像也相当喜欢。随后，我又被来人带到他家去了。你们无见过吧！他家的房屋很多很好，住在城市外边，屋里一切样样新鲜、好玩，我从不见过。就这样，我在他家住定了。两天后，一个晚上，灯光明亮，那人夫妻俩同着一位小姑娘，坐在房间里，小姑娘年纪跟我差不多，被一使人来叫我进去了，那位女人很细心地看着我，露出轻轻的笑意。问道：“你叫什么名，老家在哪里，今年几岁，家里还有谁？”此时我不惊不怕了，一一对她作了回答。那位女人听了十分喜欢，说：“阿维，你愿意留下来吗？就住在我家好么？”我听这样说，回想往日讨饭度日生活，孤苦伶仃情景，我眼里流出了热泪，但没有哭起来。我心里很感激的，腼腼腆腆地、轻声地回答说：“我愿意留下来住在你家。”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我在其家得到好吃好穿，人也变样了，变得又白又胖，相貌更加好看了。中秋月夜，月光如水，月色似银，那人一家三口都到阳台上赏月，也把我叫到一起看月亮赏中秋。那位女人问道：“阿维，你在我家住了这许多日子习惯吗？住得好吗？愿意长久住在这里么？”当时我年幼无知，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随口回答：“愿意跟你们长久住在一起。”那女人说：“这就好！”又问：“你愿意叫我一声妈吗？”我听起来不好意思了，很久都回答不上来，我心里想：“能找到碗饭吃，不用到处流浪，过上安定生活，不再忍饥挨饿，做奴做卒都不要紧。万万没想到她要我做她的儿子。因为我心里时刻都记挂着阿爸呀！虽然自小就没了娘，但爸还活在世上也未可知，只因走散下落不明罢了。如果阿爸还在人世也很可怜啊！也不知阿爸为找到儿子流了多少泪，阿维这名字也不知他喊过多少回啊！”我想来，总有一天会找到阿爸的。我明明有阿爸所生，哪里就这样叫人家做妈呢？我想了很久很久，想到往日的痛苦和困境，想到目前有了舒适的安身之处，才壮着胆子叫了她一声妈。”那位女人开心极了，一手将我拉到身边，摸头摸脑，视为已出一般。那位男人立即更正道：“叫岳母吧！”我年幼无知，不懂‘岳母’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静静在她身边站着发呆，又不敢问。过了一阵，我才懵懵懂懂地叫了她一声岳母。
大家听阿维说到此，才从为他失去阿爸的悲痛中，高兴得大笑起来。确实要为阿维高兴才是咧！竟在患难之中遇到好人，豈不是天作之合！
阿维叫了岳母以后，那岳母又指着男人说：“阿维，快叫声岳父唠！”接着，岳父岳母把小姑娘拉近我的身边，说：“从现在起，你俩是一对小夫妻了。今天是中秋节，月圆人也圆，由父母做主兼做媒，把你俩个小东西拉在一起了。从今夜起，你俩小夫妻就同住在一张床上吧！”那岳母指着阿维对小姑娘说：“他是你的夫君。”又指着小姑娘对阿维说：“她就是你的妻子，是你的终生伴侣。你俩夫妻要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
阿维的话一停，众人欢呼起来，议论开了：“真是有福之人终得福，好事多磨难啊！”“老人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这些话是宿命论的说法，可从阿维是亲身经历中，我们也可看到事实存在的光明面！”
十斤狗一听儿子说出无父无母的当时，就有几十个不乐意了，很想责骂儿子两句的。后来听儿子说到可怜爸爸和轻易得了儿媳那一节，又看到眼前的乖孙子，想说的责备花，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维为进一步满足大家的心愿，又继续讲了下去：当时我两夫妻年纪都小，不懂得夫妻的含意是什么，只是在两位老人的热心撮合下拉同一床睡觉就是了。我的小妻子很贤惠，平日我们两家一起上学读书，夜间同宿鸳鸯床上，同出同归，恩恩爱爱，从不脸红吵架，一直到长大成人。在两人都懂事后，夫妻相处间，我将家境出身都说给她听过了。长谈中，她十分同情我的艰苦磨难，流下了同情的泪水。直到两家都十八岁那年，双方情窦初开了，这小东西（指儿子）才来到人间。可是，我两家命运都不好，儿子三岁时，岳父岳母便相继过世了，留给我两夫妻一个殷实的家。我对他（她）两老还未尽着多少孝心，真对不起他两位老人家啊！
岳父岳母过世后，我夫妻俩相敬如宾，患难与共。妻子曾多次问及阿爸的事，她也坚信阿爸可能还在人世，如果打听得到，有心接去奉养天年，尽做子女的孝心。但十几年来，父子失踪、下落不明，有心打听，也无人可问。人世沧桑，不知阿爸是否还在人世，不得而知。后来我夫妻商议时、她联想到有位远房亲戚在某地，他是个逢人熟，不知他听人说过此事否，可能他还健在，叫他问清住址和路程。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呀！很快便得到回音，知道阿爸健在和住址、路程。就这样，在我妻子的热心支持下，不计一切，不怕几百里路途辛苦，受着失子之痛，阿爸呀，阿维对不起你老人家呀！
阿维讲完，泪如泉涌，夫妻双双跪在阿爸面前，泣不成声。儿媳亲切地呼唤着老阿爸，还 拉小儿子向爷爷磕头。
十斤狗也激动得老泪双流，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快起来！是阿爸对不起你们，那时你年纪还小，阿维没有错。错的是阿爸，因为当时我没有照护好你，以至走失。当时我也四处寻找，声喉喊哑，眼泪流干，象疯子一样，不知你在何处，我脚底行穿，都不见你的身影，也以为你不在人世了，不是饿死也冻死了。十几年来，我孤苦伶仃，独守此屋，天天翘首以望，盼望我阿维回来，可天天盼望都落空。我 也相信儿子为找阿爸不知流了多少泪水啊！直至今天才盼着你真的回来了，还带着老婆孩子回来，我的祖先先有灵、皇天有眼啊！”
老人热泪横流，一把将小孙子拉到身边，生怕有人抢走似的。“善有善报啊！我十斤狗当年不走散，如果我没行善积德，今天也未必有这位贤惠儿媳，未必就有这个标致可爱的乖孙哩！”十斤狗真有劫后余生之慨！庆幸着说：“现在一切都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什么都不用提了，明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合家团圆了，一切不吉利的话都不该说了，按我们客家习俗，你带了老婆孩子回来，该请父老乡亲来家饮杯喜酒才是咧！”
阿维夫妻尊重老阿爸意见，趁着大家都在，便当面发出邀请“各位伯叔兄弟、叔婆伯媄、姐妹们：阿维深蒙大家关爱，多年不见，今天回来了，为了表示谢意，在此当面邀请大家于初二日下午三点，到家一起欢欢喜喜饮杯新年酒。阿大哥，办喜酒谁在行，汝知道，一切由你主持，要办多少桌，你核计核计，尽量办得好些、丰富些，不要为我节省。要多少人做帮手，要多少银钱使用，只管去请去用。此有白银五百两，不够再来取去好了。”
在酒宴场中，没有人再叫十斤狗了，一片三伯公，三伯公之声。这样一来，十斤狗三伯公便感慨万千，自言自语地说：“奇的真是奇，钱有了，人们的话也变了，我十斤狗变成三伯公了。真想不到，我一夜天光就重了二百九十斤！”
南笑天在讲‘十斤狗’故事中，听众的表情不断地变化。讲到苦切处，流了同情泪水；感人处，也流了欢乐的热泪；讲到阿维患难之中遇到好人、轻易配了夫人一段，大家都乐得象弥勒佛一般、欣喜异常。烂笑五、最想笑、笑不倒、车大炮等人笑得最欢，也流泪最多。
阿水先生说：“你们笑过之后，应当想想阿维所经历的艰苦磨难；想想阿维夫妻一片孝心；想想阿维妻子善良、贤淑品德；想想十斤狗的处境和杀猪阿大的小人行为吧！”

永林

一五、“外甥打舅公”
南笑天母亲是个贤妻良母，受人好评。丈夫过世后，她是一家唯一的长辈，对子孙的教导，对儿媳的规范，时刻记在心间。她的一言一行，深深地影响着后一辈，赢得子孙尊重，也受到竹林共赞。年轻时家境贫困，缺一少食，长年过度操劳，积劳成疾；晚年家境宽裕了，生活好过了，子孙为她求医问药，虽经多方调治，但无回天之力。在她七十三岁、子孙满堂时与世长辞了。
母亲过世，南笑天兄弟俩十分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是自然法则，过度悲伤也于事无补。南笑天是一家之主，悲伤过度搞坏身体，一家之事靠谁去处？弟弟不敢笑虽也结婚生子，但终是经事不多，缺乏处事能能力。年间的人情世故、耕田种地、油盐材米、灯光火着都要他去管。他认为能对母亲尽了为子之孝就得了。
南笑天对母亲的丧事办得有礼有节。村民们一片赞扬。唯有他母舅尽找麻烦，整天说这里无合那也不妥，统不统就发火训人。南笑天听到厌烦了，在忍无可忍情况下顶撞了他两句，他便大发雷霆，认为是藐视长辈，声言要打南笑天的屁股。
旧时打屁股是长辈对幼辈的最高惩罚，凡被打过屁股的人，在社会上都被视为犯规犯法的不良之辈，永远抬不起头，自悲自贱一生。所以，南笑天听说舅公扬言要打屁股，感到大祸临头，得想法躲过这一劫才好。
南笑天素知舅公心胸狭窄、寡廉鲜耻，有意找事整人。心想：“光棍不受眼前亏，”便装出笑脸猛陪不是：“顶撞了舅公，多有得罪，请舅公看在母亲份上，多多包涵，多多原谅！”
风波过去，一切归于平静。南笑天母亲丧礼进行中有一节是孝子戴丧帽礼节，就在这个节目中，南笑天有意耍点滑稽戏给舅公看看借机让人整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寡廉鲜耻的舅公。因此，南笑天将丧帽放在地上，不用手拿，只用头往地上钻，想这样把丧帽戴到头上来。南笑天的滑稽戏演得维妙维肖，引得在场观众哄堂大笑，舅公也跟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舅公一笑，南笑天就抓到把柄了，便立即拿丧帽戴上，满眼流泪跪在舅公面前，放声大哭，边哭边数落舅公的不是：“舅公呀！你好狠心啊！我母亲去世悲痛还来不及，你却高兴得哈哈大笑，这是何道理，是不是希望我母亲早死，无人敢说你了，你得清净了吗？你安的什么心？祘不蒜藐视了长辈，该不该打屁股呢？”
众人听了南笑天的话，明白了他的用心，一齐喊了起来：“该打，要打重些，不可轻饶了他！”就这样，众人七手八脚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寡廉鲜耻的舅公揪翻在地，狠狠地打了几十大板。舅公挨了众人的重打，痛得爬不起来，哭笑不得。好久才挣扎着爬起来，羞愧得无地自容，垂头丧气溜回去了。

永林

一六、肚子里无天似有雷
一座美观宽敞的大话馆，在和西村出现了。专供村民谈天说地，品茶下棋、招待来客的场所，由烂笑五负责管理。就这样，由南笑天主持建成的大话馆，方便了村民的文化生活，不管刮风下雨，大家都有地方活动，十分开心。晴天都到村边大榕树下，雨天和冬天都到大话馆中相聚讲故事说笑话，谈古论今。
一天下午，狗三公来了，南笑天热情地接待了他。当夜安排了好酒好菜招待，夜间就是大话馆留宿。狗三公脾胃不好，饮酒过多，睡到半夜肚中作响，喉咙噎气，大便急得难忍，起身开门出去方便。可是，大门未曾打开，大便便出到裤裆了，他急忙解裤，尚未蹲下就对着墙壁射出烂屎汤来，把人家洁白墙壁搞得屎臭难闻了。这样，他深感惭愧，没面见人，把个秀才脸面全丢净了。如何是好啊！这里一无扫把，二无水洗，满屋屎臭，他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想来无计，转眼见到房中桌上有方便笔墨，立即吟诗一首写在臭壁边：“昨夜饮酒多两杯，肚里无天似有雷。鬼子门栓开不脱，墙头倒败一枝梅。”第二天一早，就不辞而别了。
烂笑五、南笑天早早来到大话馆，准备招呼狗三公梳洗、闲聊，可开门进去，一股屎臭扑鼻而来，狗三公不见，转眼看到‘墙头倒败一枝梅’，两人一阵好笑。南笑天说：“一定是狗三公的杰作了！”接着，南笑天对烂笑五讲出狗三公下面一个故事来。

永林

一七、帮人子打哀
据说，猴三爷死后不久，他的儿子猴难看同母亲发生口角，争吵得十分激烈。争吵中，猴难看惹发了火气，一巴掌将母亲打落在地上。他母亲爬起来，大喊大叫，哭声震天，大骂猴难看不是人：“你这畜生，真不是你爸生的，反骨没有良心，连亲生娘都敢打，总不怕天籁收拾你，有罪啊!等我去叫狗三公来评评这个理，一定要把你的屁股打烂，翻尿缸盖住都藏不稳！猴三奶骂完，急急出门找狗三公投诉去了。
狗三公来到猴难看家，问道：“你名叫猴难看真的难看了。母亲都敢打，不怕人家难看吗?有什么道理敢打艾滋，讲来听听。”
猴难看被母亲骂得很伤心，气鼓鼓地说：“她骂我是野佬生的，是野子。说我不是阿爸生的。自己母亲都如此骂法，我不就是野佬生的唠！哪我的亲生父又是谁人呀，她说不出来，三公，你是秀才，帮我想想，我还有面子见人吗？和西村，我还有立足之地吗？”
狗三公听来，确实不顺耳，认为猴三奶不该如此骂法，说：“三嫂，你也骂得出口，就是你同野佬生的也不能骂给外人知呀！自己的事自己知就好了。老话说，狗屎埋住了就不要再挖出来臭吗？你儿子脾气丑，骂伤心了他，打你一巴掌，你就捡来痛好了，我又识如何处理他呢？”狗三公说完就走了。猴三奶没得到狗三公同情，便上吊死了。
猴三奶的死信传开，惊动了和西村，村民们知道了狗三公来处理过，认为便是猴三奶的死因，便纷纷议论开了：有人说猴难看不该打哀子；有人说猴难看打得好，如果是我也同样照打；有人说狗三公应当安慰猴三奶，严肃处理猴难看，不能助长猴难看的威风，致死人命。全村沸沸扬扬，大多数人认为狗三公有不是，如果狗三公能为猴三奶讲句公道话，心灵上得到安慰，也不至于上吊自尽吧！
最喜欢捣鬼的最想笑，将这件事打听得清清楚楚，编成顺口溜唱出来：“和西村有个狗三公，是个歹秀才；得人烧酒饮，帮人子打哀。”据说最想笑‘歹’字不懂写，还亲自问过狗三公哩！‘歹秀才’的歹字就是狗三公教会他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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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太阳臭屎
狗三公独踞秀才名声，自傲清高，装假斯文，手尖脚利，指甲养长，全年不脱过鞋袜，游手好闲，冷天热天头上都戴着帽子。自以为读过诗书、中过秀才，不愿下地劳动，只守着上祖遗落的资财过日，坐吃三空。
狗三公一天早上进厕所出来，习惯到外面行走，吸吸新鲜空气，借以松松筋骨、散散心。这是他每天当着太阳升起的时候，必须进行的养生之道，名曰‘晨浴’。他在外面总是向着日出方向走，刚出山的太阳，光芒四射，耀人眼目。狗三公在‘晨浴’进行中，感到刺眼难受，便以掌作蓬，放在眉上遮挡阳光，晨风吹来，一股屎臭难闻。他一路走，一路屎臭扑鼻而来。他左望右望，都不见有人挑大粪路过，深感太奇怪了！自言自语道：“一尚晨浴空气都好，为什么今天却臭起屎来呢？不可思议，难道太阳臭屎了，真奇哉怪也！”
读者同志，你听说过太阳臭屎吗？相信谁都没有听说过，太阳也不会臭屎的。太阳在天上，远隔千万里，总使有屎臭也不会臭到狗三公面前来的。究竟屎臭从何而来呢?读者不知呀！原来是狗三公上厕所擦屁股时，指甲长长抓了自己的屎还不知道。屎藏在指甲内，以掌作蓬放到眉上，屎臭一直都进入他的鼻孔，这样还不一路屎臭才怪哩。
听众听南笑天说到这里便哄堂大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烂秀才呀，烂秀才！连自己指甲抓到自己的屎都还不知道，还算是个秀才吗？自己指甲藏了屎发臭，竟埋怨到太阳上去，真是冤枉冤枉，好笑好笑！”
这就是南笑天讲的，狗三公‘太阳’臭屎的故事。接下去，他又讲了狗三公的坏食相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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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盘盘猪肉撬到烂
狗三公住在和西村东头，与南笑天相距很远。是和西村独一无二的穷酸秀才，又是个不顾体面的糊涂人，被村民们背后送了个烂秀才的称号。不过，人们还看在他是前秀才身份，多少还为他留点面子，有红白喜庆之事，都肯请他帮忙，有酒有肉也肯请他过来共饮两杯。因此，他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在自己的行为上，没半点自尊自重之修养，一味摆老资格。在酒宴场中食相最差，毫无检点，不讲礼节，一坐到枱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筷子就先尝，将好吃的拖到面前来，不喜欢的摊给人家。在饮酒中，一双筷子乱翻乱撬，一不小心把菜弄得满桌都是。你看他这块挟挟，那块看看，似审贼一样，满意的丢进嘴里，不满意的丢脱，重新又撬。这就是南笑天所看到的一幕。
狗三公的糊涂样，确实有人看不过眼，人前背后议论不断，每次请他饮酒都有人见，凡是熟知他的人都不愿意跟他在一桌，能跟他同坐同饮的，都是不知他品性的人。可以这样说，狗三公是酒宴场中的特种人物。
就因他食相差，有人写了他的顺口溜贴出来：“狗三公是个烂秀才，逢场饮酒都见来；三文钱红色饮到散（即主家酒场散，不是席散）。盘盘猪肉撬到烂。”不知他看到不看到，总之他到死都改不了。
在车大炮婚宴上，落座前，来客都到礼房交上一份贺礼，唯有狗三公什么也没有。他见人家如此，便走进礼房向礼房先生南笑天取来纸笔写了：“儿儿戏戏，封银三厘，领则贪财，不领则成红包迷。”写好，掏出三厘碎银封好交上去了。
南笑天拆开一看，实感为难，将实情告知主婚人阿水先生。阿水先生看后，露出笑意，不假思索，提笔写了一张‘回赠’，托南笑天转交狗三公。狗三公在酒足饭饱之后，打开‘回赠’一看，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回赠’是这样写的：“莫莫约约，两肉三桌，来者贪食，不来者嫌薄。”狗三公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不吃吗？已经吃了。吐出来吗？又吐不出来，感到进退两难，无地自容，只好羞嗒嗒，不辞而别了。这是他从没碰到过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硬钉。

永林

二○、南笑天论长寿
南笑天是和西村的典型人物，文化不祘高，可有点口才，聊起来滔滔不绝，谈说的事物，似乎煞有介事，信口开河，无拘无束，听的人听了不信也得信。往往人们一坐在一起，都喜欢逗他说些笑痛肚皮的东西，以增添乐趣。
笑不倒这小子最爱逗弄南笑天的角色，首先发起进攻；“笑天大叔，你信不信命运呢？叫人帮祘过命吗？”
南笑天笑笑说：“祘过，怎么样？但我从来不信这一套，有些事连算命先生都不懂，他怎能帮人祘命？”
南笑天笑笑说：“祘过，怎么样？但我从来不信这一套。有些事连算命先生都不懂，他怎能帮人祘命？让我说出来给大家笑笑就知咯！有一天，我见着一位祘命先生，请他帮祘祘命，他要我把生辰八字报来，我就说：“开春背犁头出门那年，羊骑羊那月，灶头婆上天那日，古代无盐氏的时。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只在那里发呆，象这样的先生能祘命吗？”
最想笑说：“大叔，你也说得太离奇了，你这样说来，很多人都不懂啊！只有你自己知道。”
南笑天说：“这有什么离奇古怪呢！这样说都不懂，你还敢叫他祘命吗？我告诉你：开春背犁头出门，不就是春耕生产开始咯！耕就是庚年咯，庚子年嘛！庚子年出生不就是四十八咯！羊骑羊不就是重阳咯！重阳即是九月嘛！灶头婆上天不就是二十三日唠！古代无盐氏就是丑吗？合起来不就是四十八岁九月二十三日丑时出生的了。豈不是明明白白吗？哪有稀奇古怪的事呢？”
南笑天接着又说：“我知道，祘命先生最会顺风使舵，乱说一通。听人说过，解放初期有记者采访过某市一祘命先生，名叫金吊桶，也在某日报上报导过。他说：“祘命有三条门槛三道关诀：即是一吹二捧三骂，也就是见什么人讲什么话，比如说：“祘小孩子的名就靠吹，吹他福大命大、长大当官发财，甚至娶得好老婆、嫁得好丈夫呀，吹得天花乱坠，使你越听越开心，快快掏钱丢去。祘年轻人的命就靠捧，捧到天上去都不要紧，跟吹差不多，他越捧，你越高兴，得意洋洋地把大把钱丢去。祘老年人的命就靠骂和吓，说你有什么什么灾难降临，特别是一些平时出过什么事给他套出来了，他就会无中生有地大加恐吓，说你将有大祸临头，吓得你心慌过后，就说你如何如何消灾，甚至有的祘命先生还会说他就能为你确保平安。这样一来，你听了不信也得信，不信就睡不着，就会快快将钱丢给他，尤其平日出过一些小事的人，更加肯把钱丢过去啰！”
“又一次我跟两位熟悉的祘命先生聊天，叫他帮祘祘命，他俩各捏指一祘，一个说我四十三岁死，一个说我四十六岁亡。可我今年都四十八岁了，还没见得就死呢，可能九十岁都死不了。所以，我说呀！不信祘命就在于此。”
南笑天的长篇大论，引得多人有同感。最想笑说：“我也走过江湖，见过许多怪人怪事，奇谈怪论也听得不少。我就不信祘命，迷信东西从来不信。祘命是迷信、神鬼也是迷信，迷信迷信，不迷不信，一迷就信。命运和神鬼都在冥冥之中，看不见，摸不着。即使相信的人也是在渺渺之中，昏昏而已。古语有云：‘信神权者，何昏昏也！’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北方有副庙堂联说的更好，其上联是‘经签可超生，难道阎王怕和尚。’下联是‘纸钱能赎命，分明菩萨是赃官。’讲的也是不信神鬼迷信的话。”
南笑天接着又说：“祘命也好，神鬼也好，都不能保你长命百岁，要想健康长寿，只有靠自己、靠医药、靠运动。有句名言：‘人的生命靠运动，’我看有道理的。有关人士也说过，‘平和的心态，均衡的营养，食量的运动，充足的睡眠，’这些话都很中肯，谁人做得到都可得到长寿。”
“美洲有个国家叫做厄瓜尔多，国中有个村庄叫牛利特村，该村四面环山，风景优美，气候温和，四季如春。村民长年食素，很少吃肉，经常翻山越岭，运动不止。村中一般老人都超过百岁，最老的超过一百五十岁。前些天我去到那个村，刚进村口，一眼看到一家大门上，有位老人在哭泣，感到惊奇，问他为什么哭泣，……，”
众人听来一阵大笑：“你到美洲去过呀！难得难得，奇谈奇谈！”人们打断了南笑天的话，笑得山响。
静下来了，南笑天又说：“那位老人见问，一边哭一边说：‘是我爸打我咧，骂我不听话，说我不孝顺爷爷，我感冤枉、伤心就哭唠！’我听后，真不敢相信，再问他：‘你今年多大啦？还有爸爸、爷爷！’那老人答道：‘我一百零三岁，阿爸一百三十岁，爷爷一百五十六岁。’我更感惊奇，奇迹啊！
“有人对我说，根据法国科学家布丰对哺乳动物寿命观察、研究，推论人的寿命应当是一百到一百七十五岁之间。所以，我认为，人生在世只要多劳动，多运动。劳逸结合，加上合理饮食，均衡营养，充足睡眠，是可以得到长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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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死一截未埋

最想笑在大榕树下相聚中，受南天笑故事感染，也想将猴三爷的傻女阿娇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听。在烂笑五、笑不倒等人的支持下，得意洋洋地说开了。
话说猴三爷有个傻女，名叫阿娇，人生得漂亮，就是有些傻里傻气，说话做事，让人听到看到都十分好笑。外人不知详情，都见他长得漂亮结实，很多后生仔都来登门求婚。
一天，媒婆带了个花名叫恶爆天的青年人来到猴家相亲。刚到门口，阿娇就迎出来了，一眼看到来人就叫起来：“你是恶爆天，我是老虎嫲，咱俩人正好合在一起啦！”其实阿娇并不知道来人就叫恶爆天，而是乱嚷正着，弄得人家十分不好意思。吃饭时，桌上菜碗菜碟已空，只剩一些残渣、油水，阿娇的弟弟猴难看，听说来人是恶爆天，十分不满，认为姐姐嫁了这人，会躭误终生。便将空盘空碗拿来，伸长舌头一只一只地噬舔。媒婆见如此舔法，笑道：“你这样舍不得那些菜渣、油水，象狗一样噬法，有多难看啊！”
猴难看回答：“不是少见多怪！我阿姐餐餐都这样噬法，不但噬盘噬碗，连煲甕都爱噬得一干二净啊！”
恶爆天听来，立即起身走了，心里话：‘这样的女子，我一世当寡公都不能要！’媒婆看着就这样散了，心实不甘，急急追出拉住恶爆天说：“你走什么？人生得如花似玉一般漂亮，到那里去寻？娶过去教导教导不就好唠！你叫恶爆天，她叫老虎嫲，不就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唠！有什么不好呢？”最后就在媒婆三寸不烂之舌撮合下结了婚。
婚后，阿娇生得一子，爱不释手。转眼就对岁了，养得肥肥胖胖，整天带在身边。一天阿娇揹着儿子回娘家，十多里路程，走了半天还没走到。天上太阳似火，背上揹儿子，刚走了一半路程就觉腰酸背痛了，遂将儿子放下来，坐在一株大树阴下透大气。过了一段时间太阳已经西斜，丢弃儿子自己走了。当她走了几百米时，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叫声，才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来，急急回头寻找、回头不远处，恰有人从对面走来，她忙拦住问那人道：“喂，你这阿哥，刚才见我背上揹没揹有小孩子呀？”那人答道：“我刚刚到此，不知道你揹没揹有人啊！”
阿娇骂道：“你是生人还是死人呢?我背上揹没揹有人都不知道，真是死一截未埋嚟！”
过路人听她骂得好笑，说：“这些话应该骂你自己，揹人出来丢了还不知，你才是死一截未埋的人呢！真世上少有你这种女人哩！”过路人回头一指：“那边树根下有个小孩在那里哭，是不是你的唠！”
南笑天和众人听了最想笑说完阿娇的故事，大家都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