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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anxiuhong

【转帖】袁伟时教授[兴宁人,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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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8 11: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得懂“LESE”是什么意思吧,恵阳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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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 21:2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听说最近袁公伟时写的文章被我D封杀啦,我对他的敬仰更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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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3 09: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Posted by lanker305 at 2006-2-2 21:24
听说最近袁公伟时写的文章被我D封杀啦,我对他的敬仰更深啦~~~

某刊因为刊登袁文(其实是重刊,之前在广东某名刊登过的)而被咔嚓,该刊及其老总均重演年年上演的悲剧........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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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5 22: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启蒙仍是这个时代的命题
2009-3-14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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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时代周报》记者李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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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2月20日,《时代周报》记者李怀宇先生来访,就“五四”运动、启蒙和救亡、金融危机、思想解放等问题坦率交流。
??
?? 不要片面曲解新文化运动
??
?? 时代周报:你为什么特别关注启蒙的问题?
?? 袁伟时:最近攻击启蒙的很多,攻击新文化运动的也不少。许倬云先生在《时代周报》的谈话,很多观点我都同意,但是他对五四、对新文化运动很多东西不了解,有些判断我认为不准确。比如他说胡适新文化运动讲科学是科学主义。胡适他们对西方的了解不够深入,不够全面,不够准确,都有可能。但是说,新文化运动讲科学就是科学主义,对西方文化的一个歪曲,这个判断不准确。这不是许先生发明的,最初提出这个论断的是夏威夷大学的郭颖颐教授,他的博士论文就叫做《论科学主义》。
?? 可是,第一,从新文化运动来看,它一开始就不是孤立地讲科学,是跟人的解放、人的自由联系在一起的。
?? 新文化运动的基本主张,叫做人权与科学;民主与科学是后来提的。1912年,蔡元培、汪精卫、宋教仁等26位知识分子发现,中国的国民素质,与共和国公民的要求不适应,便发表宣言提倡人权与科学,比《新青年》提出人权与科学早将近四年。
?? 胡适讲科学,没有把科学片面化,同时讲个人主义,讲易卜生主义,提倡人的解放,人的自由,人的权利。
?? 第二,五四提倡的科学是指科学精神、科学方法,也就是理性,与启蒙运动以来的思想文化一脉相承,要摆脱圣人、古人、神权迷信的束缚。陈独秀是这样,胡适也是这样。
?? 可见许倬云先生这个判断不准确。
?? 为什么新文化运动后很多人怀疑,后来出现很多问题?这就要分清楚界线,一个是新文化运动的基本精神是什么?第二个作为新文化运动领袖人物,他个人的素养不足或失误,跟整个新文化运动有什么关系?
??
?? 新文化运动主要领袖是陈独秀和胡适。十年前我说过,陈独秀对启蒙有很大的贡献,但也是一个很极端的人物,政治上更是很幼稚。五四运动爆发,陈独秀不在现场。他马上头脑发热,草拟一个《北京市民宣言》,说市民应该“直接行动”,北京市的权力,应该交给市民。他自己写好宣言,印好传单,拿到戏院里去发,给人抓去坐牢了。他一贯都是这样的,辛亥革命前在日本留学,不满意清政府的留学生监督,几个人就将那个官员抓起来,陈独秀抱腰,其他人将他的辫子剪掉。当时将辫子剪掉可是大事。他就是这样很极端的人。
??
?? 时代周报:你现在讲启蒙,跟近来文化思想的一些观点有什么样的关系?
?? 袁伟时:现在强调启蒙,是因为好些人认为现在中国抖起来了,发达起来了,西方那些观念,应该由我们加以修正了。
?? 对普世价值怎么看呢?很多人提出来要修改,要补充,要以中国的核心价值去补充、修正,要抵制西方那一套。说得冠冕堂皇,但是蕴含着一个危险:妨碍中国学习现代文明的精华。这对中国的改革、发展很不利。中国要深化改革,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政治体制改革滞后,经济制度的改革还没有完成。市场经济制度建立了,还不健全,还有很多地方受到权力的侵蚀。市场经济跟法治密不可分,中国的法治却不健全,腐败严重。为此还得学习人家好的东西。有些人却不这样看。
?? 比如甘阳说前三十年的思想解放是学西方,建立市场经济,现在的思想解放要从西方解放出来。这里他回避了一个问题,当前中国继续改革开放主要障碍在哪里?中国当前的改革,仍然面临一个文明的落差。为什么要启蒙?说到底,中国的现有的文明跟世界现代文明的成就有很大的落差,我们必须继续向他们学习。承认这个基本状态,才会努力介绍有关的思想,有关的制度,有关科学技术的成就,让它融化到中国。
?? 核心价值当然会发展、补充,但不是某个人或某个政府说了算的。它取决于思想文化和社会发展。此外,中国的核心价值是什么?陈寅恪先生认为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三纲六纪(六亲),国学派的先生们否定得了吗?
??
?? 救亡呼唤启蒙
??
?? 时代周报:许倬云先生谈到五四以后,启蒙和救亡是两大主题,救亡压倒了启蒙,成了那个时代的主旋律,而启蒙被人家遗忘掉。
?? 袁伟时:这个我也不同意。其实救亡呼唤启蒙。恰恰是中国面临危难之际,很多先进的知识分子认识到根本问题是中国落后了,是思想文化落后,是制度落后。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将先进的制度,先进的思想文化,介绍到中国来,在中国传播,在中国生根,启蒙运动就起来了。说救亡压倒启蒙,与历史事实不符。
?? 压倒启蒙的不是救亡,而是选择了错误的救亡道路。比如19、20世纪,中国主权受到侵犯,怎样救国呢?
?? 一派主张在现有体制内部不断改良、改革。另一派要推倒重来,革命。这两种主张辛亥革命前存在,辛亥革命后同样存在。
?? 辛亥革命特别是20年代后,国民党左派和那些年轻的没有什么政治经验的马克思主义者,联手提倡很极端的斗争哲学,一切打倒,却忘记了自由、民主、法治这些根本,反而散布取消个人自由的歪理,将启蒙思想压下去了。
??
?? 比如那个时候反对帝国主义,有两种办法。
?? 一种办法是改革内部,将腐败的东西去掉,发展经济,壮大力量,通过谈判收回主权。
?? 这是日本的道路。日本原来和中国一样,有不平等条约、租界、治外法权。司法不独立,外国人犯法,由外国领事来审判;关税也不自主,协定关税;跟中国完全一样。通过学习西方,建立新的制度,通过谈判,至20世纪初,一一收回。
?? 中国怎么办?列强说,治外法权可以取消,条件是你的司法体系、司法制度必须改革。中国原来的司法体系是很落后和黑暗的。行政跟司法合二为一,要是犯法的话,打屁股,用肉刑,还有其他很不人道的东西,监狱也很不人道。列强提出:这些残忍、黑暗的制度消除了,我就同意取消领事裁判权。晚清新政和北洋政府努力向这方面前进,20年代经过谈判,局部地收回了治外法权。上海是个成功的例子。孙传芳做五省联军总司令,委任中国地质学的开创者丁文江做上海商埠总办,让他建设大上海。丁文江在很短的时间内,跟租界当局交涉,收回会审公廨的审判权。上海的治理水平比较高,经过交涉就收回来了。
?? 五四爱国运动提出山东问题。山东丧失的利权也是在1921年华盛顿会议上经过谈判基本上收回来了。人类确实在进步,你要侵犯别国的主权,违反正义原则,是要受到谴责的;加上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交涉不是没用的。当然要改革和发展自己,有实力,再通过外交,维护主权是有希望的。收回关税自主权,在北洋政府统治时期已经基本上达成协议了,商定1929年收回关税自主权。但随即北京又政变,只好等到国民党夺取全国政权后才实现。
?? 另外一条道路,是夺权、革命。
?? 当时孙中山在南方另立政府。他逝世后,蒋介石率师北伐,扫平其他割据一方的势力,摧垮北京政府,基本统一全国。孙中山几次军事行动都有外国背景,或者说国际援助。
?? 1917年开始的护法斗争德国人给了钱。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政府怕中国政府与英美联合起来参战。从中国的国家利益出发,应该参战,应该和英美结成同盟。好了,孙中山就叫朱执信写文章,用他的名义发表,提出交战双方都是非正义的,中国不应该参战。这是列宁帝国主义论的观点。背后是什么呢?德国政府给了一大笔钱,直接交到蒋介石手上转给孙中山,蒋介石日记有记载。
?? 20年代的“国民革命”则是苏联给钱,给枪,给人,给顾问。派身经百战的红军将领到广州来,培训新的军事干部,办黄埔军校;并且把军事顾问派到党军里,很多战争都是他们参与指挥的。与此同时,学苏联的“以党治国”,“党化教育”,“党化司法”,取消新闻和言论自由,用毛泽东的话来说是:国民党实行“一个领袖,一个主义,一个党的法西斯专政”。
??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把启蒙压下去了。所以根本不是救亡压倒启蒙,而是救亡一直呼唤启蒙,要求更好地吸收现代文明的成果,推动中国成为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只有自由民主才能保证国家长盛久安。离开自由经济无法发展,人的创造性无法发挥,人的地位无从提高;民主、宪政则是保证自由不受侵犯的手段。九一八事变后,也是到处呼唤要自由,要民主,同样被国民党当局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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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蒙最根本的精神和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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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周报:启蒙最根本的精神是什么?
?? 袁伟时:最根本的精神是启发公民认识个人的自由权利不容剥夺,必须建立相应的制度(民主、宪政、法治)予以保障。有几个人类历史上的重要文献,一个是17世纪英国革命的文献《权利宣言》,集中了文艺复兴以来的思想成果。继承英国革命的成果,1776年产生了美国的《独立宣言》。1789年法国的《人权和公民权宣言》。这三大革命的文献,核心思想是什么?《独立宣言》讲人生来就有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启蒙的真谛就在这里。法国《人权和公民权宣言》继承英国和法国启蒙运动的成果,提出“人们生来是而且始终是自由平等的”、“在法律面前,所有公民都是平等的”等十七条原则。有人说不要普世价值,我们就要问:你接受不接受现代文明?不要的话,那个国家的国民是臣民,不是现代公民。这样的国家不可能实现全面的现代化。
?? 很多人问:中国现在民主宪政还有很大的欠缺,为什么经济能发展那么快?秘密在哪里呢?中国公民的自由,特别是经济自由得到颇大恢复,并且毅然参加WTO,主动融入世界一体化的洪流;奥秘就在这个地方。这跟普世价值是一致的。
?? 时代周报:现在重新提倡启蒙,最大的阻力是什么?
?? 袁伟时:阻力在敢不敢承认我们仍然落后,必须继续吸收人类文明的先进成果。联合国大会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上有一句话:“鉴于为使人类不致迫不得而铤而走险对暴政和压迫进行反叛,有必要使人权受法治的保护”。这是各国历史经验的总结,不可等闲视之。
?? 1966年我们开始搞文化大革命,联合国又制定了两个人权公约。从1948年的《世界人权宣言》,到1966年的两个《人权公约》,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成果,力图在思想文化上、制度建设上总结文明的进展,避免第二次世界战争那样的灾难。要遵循另外一条道路,不要再陷入暴政和战争的漩涡。为什么有些人老是不理解和接受这些历史经验,很值得我们警惕。
?? 新文化运动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是承认世界一体化的进程是不可抗拒的。《新青年》的创刊宣言里面就谈到要开放,不是闭关锁国的。有些人简直连《共产党宣言》都没有读过。《共产党宣言》讲全球化的进程是不可抗拒的,尽管是野蛮的进程,也没有办法抗拒。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没有认清楚这个趋势,老想抗拒世界一体化的进程,结果国家吃了大亏。现在不应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 时代周报:从1919年五四到现在,为什么90年来不停地有人提倡启蒙,提倡新的思想解放?
?? 袁伟时:思想文化有一个特点,没有国界。它的优劣只能在自由交流、自由讨论中,自然变化,自然更新。当思想文化被加上桎梏,就有思想解放问题。
?? 新文化运动时期,各种各样的思想可以自由流通,一大批杰出人物的才华就展现出来了。中国现代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都是在新文化运动前后奠基、发展起来的。那是中国学术文化罕见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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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7年以后,国民党政权扼杀思想言论的自由,神化领袖人物,将一个党的教义变成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实行党化教育,建立新闻和出版检查制度。尽管有一批知识分子抵抗国民党的干涉,北大、清华还有后来的西南联大保持了现代大学的基本制度、基本精神,其他学校和社会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 1949年人民共和国成立,共产党没有领导现代国家的经验,全盘学习苏联,学了很多错误的东西。一是扼杀了学术自由、言论自由;二是取消了财产私有;都对中国发展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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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界限在逐渐泯灭。资本主义里有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也吸收资本主义的成果。两个社会制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罗斯福新政的核心内容之一是四大自由(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免于恐惧的自由和不虞匮乏的自由),其中不虞匮乏的自由,不就是社会主义者的理想吗?毛泽东曾毫不含糊地宣布:未来中国要实现 “林肯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原则和四大自由”,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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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小平的改革是冲破思想枷锁的勇猛举措。他指出不要在姓社姓资问题上纠缠,非常英明。有些人至今沉迷斗争哲学。不同阶级当然有矛盾。但是我们过去讲阶级矛盾,光讲利益的冲突,没有讲利益的调和和双赢。现在如果将资本家都关起来,都打倒,那怎么办?民工到哪里去找工作?不要简单化地理解私有制,要尊重现代经济学、市场经济学的基本东西。所有权的保障,是经济发展的基础,也是公民自由权利的基础。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冲破思想枷锁。其实邓小平已经解决了,有些人还要纠缠。民国元年,蔡元培做教育部长,他说新道德就是自由、平等、博爱。陈寅恪20年代提出“自由思想,独立人格”是永世不灭的。这些对不对呀?没有“自由思想,独立人格”,称得上是现代公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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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融海啸推动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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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周报:1929年的经济大萧条产生了罗斯福四大自由的观念,八十年后的金融海啸,有没有可能促进新的思想?
?? 袁伟时:有这个可能。就中国来说,要看有没有足以让出类拔萃的学者发挥聪明才智的自由天地。
?? 很明显,要度过金融危机,政府要采取有力措施。中国现在外汇多,资金充足,有人就说中国拯救世界,中国这条道路最好。其实,中国之所以发展较快,是吸收了人家的东西。现代国家的政府都要推动经济发展,这不是中国特点。
?? 纳税人拿GDP的20%—30%去组建、供养一个政府,养那么多公务员,是吃白饭的?光叫你去抓小偷?整个社会你得管理得井井有条,包括保障市场经济的秩序,保障公民的权益。政府要不要管理经济?这是个不值得讨论的问题。假如不要的话,纳税人为什么要拿那么多的钱给政府?问题是怎么样管理。这次金融海啸,关键是经验不足,管理不到位;是美国管理不善,连累全世界。全球化程度大大提高了,各国密不可分了。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世界银行、国际法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其实是世界政府的雏形,是地球管理委员的分支机关。但这些机构,还不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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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成为推动中国改革的一个契机呢?
?? 第一条要看在经济领域有没有进一步推动经济体制改革,按照健全市场经济的方向去做,不要缩到计划经济的轨道上去。这里面的标志是对民营经济的态度。是不是着重去扶植民营经济?全世界90%以上的国企都是亏本的,办不好的。国企办得比较好的是新加坡。它就三百万人口,管理容易一点。好了,最近,新加坡最大的一个国有公司,淡马锡,巨亏三百九十亿美元。切记一定要支持民营经济的发展。像发展汽车,最有活力的是民营的吉利、比亚特等企业。光是支持合营企业还不够,要支持民营经济发展,不然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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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条就是公民的福利制度,民生的大问题,是不是下决心解决了。医疗问题、教育问题、住房问题,所谓三座大山要解决,老百姓后顾之忧减少了,才敢大胆消费,内需才会真正拉动。这是经济转型的关键。与此同时,为了中国的长远利益,要建立现代教育体制,关键是学术和思想要自由。不要让中国人老是担惊受怕,谨小慎微。我们的下一代,不要变成乖孩子,要变成很有创造性的、很有活力的现代公民,是敢想、敢说、敢干的孙悟空,那样才能够把中国的事业持续不断往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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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条,通过这次危机的处理,让舆论监督得到尊重。现在已经出现这个情况,凡是有改革思想的官员,都支持舆论监督。网络这么发展,博客这么发展,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现在是全民办报阶段,人人都可以办报——写让人自由浏览的博客。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把别人的嘴巴封住。所以凡是有改革思想的都支持舆论监督。
?? 这个舆论监督也是体现了两条,第一条体现了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另外一条体现了现代社会的性质。现代社会是信息社会,从十九世纪开始,有一些有改革思想的官员就看到了这一步。郑观应在《盛世危言》里就提到:什么人怕报纸?贪官污吏!现在的贪官污吏、专制主义者就怕报纸,怕新闻舆论监督。所以,尊重舆论监督应该成为危机处理过程的特征。这次所谓“躲猫猫”事件,云南的有关领导在舆论监督下,纠正错误,将事情真相公布了。这是一个聪明的做法。让信息公开,就让一般的民众感觉到你的行为是可靠的。这是让政府的公信力重新建立的一个重要措施。重庆处理出租车事件,也比较聪明。政府官员慢慢变了,跟着时代步伐前进,希望通过这个危机处理,真正将政府变成一个公开的、透明的、服务型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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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4 22: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袁伟时八十自述:要说真话,说自己的话
作者:袁伟时,浪子,钟紫薇
来源:南都周刊
来源日期:2010-12-23


  袁伟时和那一代知识分子一样,在生命的后半段才有了精神和思想的觉醒。从盲目追随,盲目信仰,到一点一点拾回常识,建立自信。这不仅是袁伟时的经历,也是一代人的经历,更是好几代人共同走过乃至今天许多人仍在重复的过程,是整个民族的精神成人。

  文_浪子   实习生 钟紫薇    摄影_钟锐钧

  袁伟时,中山大学哲学系退休教授,中国近代史专家。

  袁伟时送给自己的八十岁生日寄语。

  12月15日,是中山大学哲学系退休教授袁伟时80大寿。这位自称“80后”的老少年送给自己的生日寄语是:“笑看尘嚣,该说就说!”袁伟时和那一代知识分子一样,在生命的后半段才有了精神和思想的觉醒。他最初学经济学,而后哲学,再后来转向研究近代思想、近代史,一步步拓宽领域,发出声音,最终在学界内外有所建树。

  袁伟时真正的学术生涯是在“文革”后才开始,以一部《中国现代哲学史稿》拓宽了整个思想文化史领域;以《晚清大变局中的思潮与人物》颠覆了传统学界的近现代人物研究。近些年,因为《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一文引发的“冰点事件”,更是把袁伟时推上了风口浪尖,引来出乎意料的轩然大波。

  “我只把我看到的历史本来面目如实地写在纸上。”袁伟时说。从盲目追随,盲目信仰,到一点一点拾回常识,建立自信,这不仅是袁伟时的经历,也是一代人的经历,更是好几代人共同走过乃至今天许多人仍在重复的过程,是整个民族的精神成人。

  在“80后”的名单上,还有茅于轼、江平、袁隆平、李泽厚、吴敬琏......以及已经离去的吴冠中、朱厚泽,这批知识分子,生于忧患,长于离乱,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进入二十一世纪,白发苍苍却依然立于思想、文化与学术的前端。那些丰富与跌宕的人生经历已不可复制,他们的精神跨度是从古到今、贯通中西的全息镜像,其思想学术观点得来更是不易,应该成为一个民族和国家最为宝贵的财富。

  困惑

  我在复旦大学念研究生时,1956年年初,我作为中国学生代表到英国去访问。那时全国学联是附属在团中央的一个机关,曾经邀请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两个学生代表到中国访问,对方按照惯例邀请中国两个念经济的学生回访。全国挑选了一个是人民大学的学生宛樵、一个是我到英国回访。访问的过程当中有一个印象很深刻,社会主义国家的经济是很困难的,有一次在莫斯科的机场,在公认最好的吃饭地方,我们吃面包时奶油吃完了问服务员要,但说没有了。回程的时候,在莫斯科红场,看到最大的百货公司门前有很多人排队,干什么呢?排队买皮鞋,从二楼排到大楼外。我们感觉很奇怪,就到百货公司里面去看,货架没有多少货物。街上行人穿得很好—多数穿呢大衣;冬天,零下天气,但到处看见手持冰棍—广州人说的雪条在吃的人;这是莫斯科的印象。

  后来到布拉格,是共产党领导的国际学联招待我们,住在布拉格最好的饭店,捷克斯洛伐克的团中央招待我们吃住。有一次他们问想吃什么,我随口就讲,想吃鸡。没有!布拉格最好的饭店也没有鸡。第二天他们很高兴说可以请我们吃鸡,盘子端上来,那一口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是咬不动的。他们带我们到街上看,供应也很困难。

  但到了英国呢,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社会已经恢复正常了,供应完全不同。那时候两个对比非常强烈,但还没有怀疑到整个制度问题。我们还是很坚定地为自己祖国辩护的。到苏格兰的格拉斯哥大学,刚好有两个美国学生来到那里,学生会就组织我们和他们辩论,唇枪舌剑,争论很激烈;一些旁听的英国学生说,东方脑袋就是行,当时觉得很得意。

  我研究生毕业回广州,一上火车就给了我一个很震动的消息:现在广州一个人一天只能买两毛钱的肉。两毛钱肉是什么概念呢?一块钱一斤肉,两毛钱就是2两肉,很少。上海和北京是全国保证的重点,无论怎么困难,那边的物质供应都很充足的。

  毕业回来教政治经济学,但“大跃进”后经济完全没办法研究了。上课只能按照《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的基本观点讲,讲自己的观点不行,而且经济资料是保密的、封锁的,完全看不到。我这个人又爱动脑筋,什么事情都要寻根问底,所以很不适应。我想,历史或许是个比较宽的天地。于是就开始读历史,回答自己的困惑。我研究的起点不是想教人,而是首先教自己,找出心中困惑的答案。这样我就转去研究中国历史,有空就往图书馆钻。“文革”后转到了哲学系,讲中国近现代哲学史。

  后来下乡,我们去的是个很富裕的地方叫高明,围田区,土地很多,人均土地面积广,吃饭不成问题。后来搞起了“大跃进”。“大跃进”的做法令人生疑,因为没有什么新的生产力引进来,全靠拼体力、加夜班,很不合情理。没有肥料,就动员人家将老的泥砖屋拆掉做肥,其实作用不大。而且指标越来越高,最初说增加20%到50%,后来说100%。

  有次县里开三级干部会议,因为我是下乡干部的组长,也去列席。开到最后,县领导说:现在排队。认为晚稻能亩产800斤的往那边走,认为不行的就留下。一个秋季要将产量提高一倍,这是有常识的人都认为办不到的,但这却是县委的号召与决定,作为共产党员,要不要听?很多人跟风,走过去了。我正在犹豫的时候,我所在的高明县大楠合作社的支部书记杜鹏飞瞪了我一眼,说:你认为行?我不吭声,脚跟也不动。这对我终身影响很大。在关键问题上,一定要坚持,对就是对,不对就不对,不能含糊。

  觉醒

  幸好在那个时代还能够读书。可以说,鲁迅和胡适是我治学的导师和告别蒙昧的指路人。中学时候鲁迅是我的一个精神导师,1949年以前我几乎把鲁迅的书全读完了。胡适是“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读的,那时中山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弄得很乱,图书馆馆员何永钟先生费了很大劲把《胡适文存》帮我找齐。我把胡适的全部著作都拿来看,感觉这个人很了不起。何先生又将梁启超的《饮冰室合集》原版汇齐了一整套提供给我,我才知道梁启超是怎么回事。我读了以后,感觉他们讲得都对,与我中学时候读《观察》领会的东西很符合,就是教你维护公民的自由、维护民主。

  1980年,那时我虽然还没有彻底觉醒,但我找到了自己的治学方法。我撰就《论胡适20年代的世界观》,寄给《哲学研究》。过了几个月,突然有编辑部的人来找,诚恳地说,你的文章中哲史组一致叫好,推荐给主编;他认为要慎重,决定邀请五位全国知名的专家审查,结果认为观点不妥,不能发表,十分抱歉。来者是日后成为好友的蒙登进兄和一位姓张的女编辑(非常抱歉,我忘了她的名字)。其实它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仅是不同意把胡适提出的自然主义人生观说成是唯心主义的渣滓。应该说明,这不是正常的匿名审稿。他们是以僵化的意识形态框框为尺度,压制不同的学术观点。五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我知道,一个是人民大学石峻教授,他不同意我的观点,但表示应该发表;坚决反对的是中华书局总编辑李侃,他是主流历史学的代表人物。就这样,文章不能够通过审查。三年后,此文才在《近代中国人物》第一辑上原文照刊。

  鲁迅反专制,但他不知道现代社会是怎样的,所以他把苏联作为榜样和理想。其实真正了解人类理想、现代社会的人是胡适,这个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另一方面,我也研究陈独秀、李大钊这些早期的共产主义人。我是两方面看:一方面他们都赞成自由、民主,我很认同;另一方面他们对社会主义的选择,我也认为是对的。

  当时他们是从自由民主角度来论证社会主义的。像李大钊,他讲社会主义是从民主的角度讲,他认为社会主义也就是民主在现阶段的表现。

  这在我的第一本书《中国现代哲学史稿》也有反映出来。我在哲学系教的是中国哲学史,特别是后半段近现代的哲学史。中国其实没有纯粹的哲学,实际都是思想史和文化史,会接触到很多现实问题。我从原始资料做起,得出的结论就和别人不同。在当时,这本书拓宽了整个学科领域,也做出很多创见,对马克思主义还是肯定的。

  我真正彻底地醒悟应该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所以我是后知后觉者。90年代初写了《晚清大变局中的思潮与人物》,那是我学术生涯进入成熟阶段的标志。这本书对传统的历史,对近现代人物的研究都是很颠覆性的。许多流行很多年关于晚清研究的历史观点,我都不同意的,例如对林则徐、郭嵩焘、李鸿章、曾国藩和对外国在华传教士的评论。

  1994年我退休以后出了一系列的书,学术成果看起来更多些。退休前出了两部书,退休后有十来本吧。当然,之前大量阅读的那些书籍对我很起作用,包括李大钊、梁启超、胡适、王星拱、杜亚泉等人的书籍。我的那本《中国现代哲学史稿》里有专章、专节的三十多个人,大体是别人没有好好研究的,后来好些研究这些人的都要来找我。

  后面之所以能够不断有新的观点出来,那是跟治学的方法有很大的关系:我要研究一个人物,我就力求全面去读他的著作。鲁迅有句话对我有很大的启发,就是要知人论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年去读他的作品。很多人对前人的论述不对,只是笼统讲他的思想。而我是分几个段去讲一个人,脉络分得比较清楚,研究他的思想演变就很准确了。另外我根本不相信人家怎么讲,持怀疑态度。

  我越来越体会到:历史在哪里扭曲就要在哪里突破;要说真话,说自己的话。我的真话和自己的话从哪里来,我的学术成就就在哪个地方。我的学术重心有很多是为了恢复历史本来面目。因为我知道我有一个重任就是摧毁虚假的历史现象、摧毁那些束缚中国人的思想枷锁。

史观
  我一直认为,新文化运动不是从“五四”开始,不是从陈独秀创办《青年杂志》开始的,早在鸦片战争前后,新文化运动就萌发了。即使后来被称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也是从辛亥革命后就开始了。现在再提出新文化运动,就要总结历史经验,要学习人类现代文明各种优秀的东西,不要再耽误中国社会转型的过程。

  我一直很坚定地捍卫新文化运动的成果。1988年,林毓生教授的《中国意识的危机》风靡全国,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论点是新文化运动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起源,我对其基本论点不敢苟同。适逢中国文化书院邀请为“五四”70周年撰文,于是,一口气写下《五四怨曲试析》寄给该院。但三年后才在山东《哲学杂志》刊出。

  1990年,纽约圣约翰大学李又宁教授面邀为她主编的《胡适与他的朋友》或《胡适与他的论敌》写点什么。她想我写金岳霖与胡适,我冲口而出说:我写林毓生对胡适的批评吧。积郁已久,一泻千里,一篇《胡适与所谓“中国意识的危机”》便寄往美国。此文也还是直截了当地批评林毓生教授观点的。可是,她编的《朋友》一一露面,《论敌》却渺无声息。后来在深圳大学景海峰教授编的《文化与传播》上才得以问世,时在1993年。

  说回到《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那篇文章,其实是2002年就在《东方文化》刊出的旧文。因为只印刷几千份,影响不大。2005年年末,有一天李大同打电话来找我。他是《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主编,他说在网上发现我这篇文章,感觉写得很好,在《冰点》发表好不好。我说这篇文章已经发表过,你要是愿意再发表,我同意。他很高兴,就发了。没有想到会引起那么大的风波。

  我写那篇文章其实很谨慎,我认为我提出的两个问题—火烧圆明园和义和团事件—是没有办法反驳的,史料非常充足。其他我还没有说,只挑了两个反驳不了的事实说。引起轩然大波是出乎意料的。

  这篇文章出来以后,我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已经离休了。我个人认为我的责任就是写作,不参与其他事情。事件发生后,没有任何人来找我谈话。我自己也很宁静,一点压力也没有,因为我非常自信,我对,那我为什么要有压力?

  今年我感觉到特别开心的一件事就是,9月份人民日报社主办主管的一个刊物,叫做《文史参考》,一位编辑打电话来约我写稿。说:今年是火烧圆明园150周年,希望我给他们写篇重点文章。我就说我的观点没变,你能发表吗?他说他们讨论过了,能发表。结果我就写了6000多字给他,《圆明园:苦难来自封闭与落后》,从题目就知道内容了。历史真相毕竟掩盖不住。

  这篇文章其实跟当年《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观点是延续的,核心观点一点都没变,而且我补充很多材料,讲圆明园苦难的原因在哪里。这个与我的文明史观有很大关系。文明史观跟民粹主义是完全对立的。为什么我要批评中国人做错的事情,正是因为文明史观,不能从狭隘的国家民族范畴中来考虑,而是要从整个人类的文明来考虑。那么从整个人类的文明来考虑的话,你这样来处理一些事情就是错的。

  比如说为什么圆明园会有三天的大火。英法联军进兵到北京附近,蒙古的僧格林沁亲王率兵和他们打,结果打败了。北京当时要求谈判,英法联军派出大约40人去谈判,达成和平解决协议。这个时候,僧格林沁亲王却把参与谈判的英法两国的人扣留起来。这就是涉及文明的问题,怎么可以扣留谈判人员呢?战火就再度燃起,但僧格林沁亲王的军队依然是不堪一击,不得不再度求和。接受协议以后,英法联军就要求交还扣留人质,但清政府拖延接近一个星期依然交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其实只放回了一半的人,另一半死了,放回的一半还受了酷刑,一个法国人的生殖器被割掉了。英法联军非常愤怒,他们就商量要惩罚清政府,又不致伤害平民百姓,就决定把圆明园和附近的皇家园林烧掉。之前有过抢夺圆明园的事情发生,但还是小规模。当然抢掠和火烧也是罪行,但起因是在这个方面的。

  我批评的出发点,就是维护人类文明,维护人的尊严,人类文明需要有各种各样的规矩来束缚人类的野蛮性。所以,我今年明确提出了我们要树立文明史观。

  文明史观,就是要跳出民族主义的局限来解释历史现象,我对这个一贯都是比较清楚的,这个是人类的共同价值。不是说人类一开始就讲自由,讲法治,讲文明,讲民主的。从古到今的历史要怎么去解释,对古代历史的判断,我认为文明史观是最为准确的。不论渐进也好,还是革命的方式也好,文明进展到哪一步,都该有一个共同的标准,而且是人类共同认可的价值观。这个就是文明史观。

  (本刊记者罗小敷及孙红璎小姐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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