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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雪地长啸

已有 314 次阅读2007-3-30 11:26

又到下雪时候,落花时节又逢君。
??我这里是我刚来东北时候的心情和写的文章,拿出来看看。
?? 高考结束,我被调配到关外的东北,天寒地冻,十月飞雪的吉林长白山麓的城市——通化。一个在媒体上以制药和葡萄酒闻名的边疆城市。 想象中的大东北,是一个白山黑水,一望无际的平原,白桦林和蓝天,以及有美丽的大雪的地方。怀着对东北的种种期望和幻想,离开了美丽的成都平原,经过了三天三夜的颠簸,在一个寒冷的早上,我双脚踏上了这块百草寒的土地。 迎接我的没有笑容和标语,校园一片冷寂,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在满是建筑垃圾的校园里寻找我能安身的地方。冷,破旧,甚至有着恐惧的校园,就这样在我面前展开。十月份,还是绿色的,看着大片的红松林和冷杉树,我明白,从此我离开了家乡,开始了新的生活。 然后,就是开学,让2000多个新生站在空旷且寒冷的操场,听见东北普通话的喇叭里说着变味的话语,我无语。 关外,满人还是明人的词语。在唐人的诗集中我只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片原始与粗犷的风光,没有了江南的酒旗风,没有了杏花村,失落了银杏树,水乡也不再。一种苍凉的风物,简单的色调。 开始冷了。一夜之间,北风卷地,行道树上的绿叶挂上冰的晶莹,地上的小草被冰留下了它永恒的苍翠。我第一次看见北风的肃杀,才想起穿上皮衣,穿过冻硬的操场,走进教室。 又是几场风,干冷。快下雪了吧,室友看看阴霾的天说。是吧,我心不在焉的答道。当晚,我从网吧下来,雪纷纷飘落。我想,在我那南方的盆地,可能正是一片早秋的蓝天。一夜无眠。六点,被冻醒,第一反映是兴奋地看看窗外,低吟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词句——现实却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没有积雪,只有万丈朝霞,东方喷薄红日出。也许吧,这就是真实的东北,当下的通化。 没有暖气,东北的同学冷的伤心,我反而觉得和南方的冬季差不多,这时竟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和一点虚荣的优越感。没有热水,被迫每天在开水房和寝室之间奔走,下课后,穿过同样的足球场,踩在发硬的黑土上,听见“察察”的声音从脚下发出。第二天,日出之后,阳光又将把这裸露的土地融化,变得“嫩”起来。东北人,好象把土地看成是女人的脸庞,“嫩”得流水。哦,那每天被我抚摩的女人的脸啊!
?? 时差在东北很明显,这里和朝鲜日本的时间是一致的。比西南早了三个小时,天黑的早,冬季更早。月亮出来了,月光白的,似乎地上霜,我不由得想起我千年老乡的传世佳作来——低头思故乡。白杨树光光的枝条,挺立,直冲天宇。空旷的操场只有月光和树的影子。这是狼的时间,狼的世界,狼的冲动,只有狼,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我,只是自然的过客。 供暖气了,东北人欢呼雀跃。我还是没有很高兴。如果没有暖气,北方的人到南方将无法生存。我习惯了寒冷的冬天,开着窗户让冬季阳光照耀进来的冬天,川西坝子里喝茶晒太阳的悠闲的冬天,慢慢的度过一个周末的下午。封闭的冬季,我不喜欢。 开始还好,毕竟还是湿润地区,没有在北京干燥的感觉,天一直是晴朗的,无风,无雨也无雪,东北同学开始抱怨——没有雪的空虚。南方的师兄开玩笑说,因为我的到来,所以迟迟没有下大雪。往年,早就应该下雪了;积雪,应该很厚了。我庆幸,上帝这样青睐我吗? 在没有事情也没有书的周末,我乘29路公交下山,到市中心,看看东北人的生存状况。坐车,很辛苦,吉林的汽油是用酒精混合的,一股难闻的味道,还有公交不按点的停靠,我想吐。过了浑江,鸭绿江的支流,一派异乡的风光,水,山,树,天,风,组合的是如此的协调,如一幅油画,简单而硬朗。我下车,疯狂地饱餐这关外的秀色。浑江江面大部已经冻结,波纹被速冻,留下最后的浪漫;榆柳黄色的树干,直直的挥向晚霞的天空;坚强的蕴藻飘荡在黄昏的未冻结的水中央,一任风吹过;玉皇山坠落在水边,侧面看如川南的喀斯特山石,饮马江畔。我产生了绘画的冲动。当天,我把这美丽的关外风光描绘在我的稿纸上,发给在天府之国和朝天门码头的同学们。人人尽说江南好,我道江南老,到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这里,我作为客家人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没有汉文化祭奠的荒凉,让我急于找寻我文化的羁绊和归属。中原有旧族,迁徙名客人。过江入八闽,展转来海滨。简啬崇唐魏,盖犹三代民。黄遵宪如是写道。出行前,世界客属大会在成都召开,客家的风物人情是我骨子里的根。在福建的同乡会上,我说,我虽然在四川长大,但是我始终记得自己是半个来自福建的客家人。东北的荒野,让我更加懂得珍惜,更加懂得我存在的意义。 在关外飘落,风吹过,鸟飞过,水流过,何情以生。如一羽蝶,在西北利亚的寒风中飘落。
??
?? 下雪了,在没有北风呼啸的早上,没有任何预告,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没有容得我仔细的观察,天是否是铅灰色的,地是否是白茫茫的,人是否是欢快的,我看着窗外的第一场雪,很兴奋地,情不自禁地唱起那首刀郎的成名曲<<2002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如果说我到东北是抱着美丽而崇高的幻想的话,那么雪,就是让我抚平失望的灵魂.  
?? 到这个东北的边疆城市有一个月了吧,一直是简单和原始的风貌在我的印象中.雪的突然拜访,颠覆了我生活的一切.作为来自亚热带盆地的客家人,我怀着双重感情,大度地迎接这迟来的雪.自小生长在南方,记忆中的雪,已经过了十二年,变得模糊.十二年前的雪,也是在夜晚,悄悄地来到我美丽的南方盆地,也是在一个早上,我静静地醒来,发现白雪的世界,变的如此缤纷.难道雪真的如有灵魂,在遥远的东北,同样的方式,带到我的身边.兴奋,大叫,然后拥抱这上天的礼物,我期待的东北的灵魂.这是我遥远的祖先世世代代所见到的雪啊,在公元二百多年吧,一个静静的冬日,雪中,我的祖先,和他的两个有传奇色彩的结义兄弟,踏上了南阳的一个叫卧龙岗的地方.这一刻,将决定一个王朝的开始,一个典故的产生,一个哭出来的江山以及一个客家人的历史.尽管这个故事早已经被人们传唱了多遍.可是,每当我想起我伟大的祖先以及和雪有关的故事,我会落泪.一种对雪熟悉而陌生的情感在我身体里面潜移默化着发生化学反应.  
?? 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从中原,到八闽,到巴蜀,最后又回到北方,我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没有南方人特别的不习惯,没有强烈的思乡,我面对着雪,感到可亲.或许,我仿佛又回到了那白雪飘飞的千年.
?? 这才是真实的东北,真实的通化,真实的北国边疆,真实的客家人.记得日本有一句谚语:"没有登上过富士山的日本人不是真正的日本人."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没有到过北方,没有见过雪飘的客家人不是真正的客家人."有雪,大平原,豪放的歌声,中原的黄土地,才是我们真正的根,家在河洛的人.雪,才是我们祖先中原的怀念,当一批批客家先民背井离乡来到八闽的时候,是否有关于雪,淡淡的哀愁.我是幸运的,我又回到了我祖先的土地,尽管它曾经荒芜,曾经流血.可我依然爱这片土地.  
?? 我用唐音发出对雪的感叹,一如往昔.穿过历史的长墙,希望能留下星星点点.一任雪,就这样热烈的飘落在我的身上.呼吸中,须发兼白.冰冷的寒气,把我无情的雕刻.我突然觉得,不是我们在塑造这个世界,而是自然在塑造我们的生活.尽管我们在顽强的改变自然,可雪,依旧会在天际飘落,或早或迟.它是有灵魂的,会在你需要它的时候,悄然于某个夜晚,送你一个惊喜.看来西方人相信圣诞老人会在夜晚降临,可能就是因为雪的灵气吧.  
?? 雪停了.一下子把万山都写下了它的颜色.雾凇,冰河,没有了道路,没有了沟壑,没有了高低起伏的差别,它把一切变的公平.有人说夏季是公平的,因为它让人一丝不挂,没有了衣着上贫富的差别.我发现,雪也是公平的,它埋葬了一切的不公,以同样的方式展示自然的本色--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虽然待到春天雪消融,它终将不舍地离去,可它却努力地想留清白在人间,尽管结局是粉身碎骨.所以,我觉得,雪是魂,是忽隐忽现的魂,给予我希望,清扫不平的希望,好象贾岛诗中的剑客形象: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似君,谁为不平事。或许,剑客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贵,爱情价高,自由可抛;或许,他知道自己会粉身碎骨,被千磨万凿:或许,他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春宵一夜值千金.但是,他没有,他以自己的一腔热血,夜夜龙泉壁上鸣.如雪般执着,为了一时的安宁.所以雪,如剑客,牺牲了,化做春泥,留在这人间.  
?? 我在这齐膝的雪中跋涉,感觉那粉一般的温柔:我在这东北的雪里号笑,呼唤那游子四出的归魂.雪啊,你是我的魂.

路过

雷人

鸡蛋

握手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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