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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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历史

——题陈可之主创巨型油画《重庆大轰炸1938—1943》

□叶延滨

这是一页燃烧的历史
这是被印着膏药旗的日本飞机
炸了218次丢了21593枚炸弹
炸碎的诗篇

在火光中  在血与泪中  在尸体与废墟中
我们看见重庆
看见历史烧不尽！  看见诗行炸不断！
1938！—1943
重庆在轰炸中  挺立！
重庆在火光中  抗争！

六十年了，那轰炸的弹片还嵌在中国人的心尖上
那燃烧的噩梦还常让人惊醒！
六十年了，那用炸弹播种仇恨的人还在靖国神社
神一样公然接受小泉的参拜！

难道这个世界如此健忘，如此健忘
骗子们把六十年前的硝烟
变成香火说着鬼话……

难道雨水和风把血迹和灰烬吹走
我们就能假装重庆从来没有日本飞机飞过上空？
就能假装那些膏药旗飞机是天使是和平鸽是爱的使者？
就能假装那些呼啸的炸弹是风花雪月中的情书？？？

不！当天空的雷声在重庆的上空隆隆响起
那轰炸的记录片又会重新在每个重庆人心上再现！
不！当闪电在天霆像蛇一样颤动和飞窜
那是大轰炸冤死的蒙难者的灵魂在呼喊啊
——儿孙们！别忘了你是死难者的后人！

是的，不能忘记，因为那炸弹的名字叫法西斯
是的，不能忘记，我们从小就知道那恶魔的名字“鬼子”！
是的，不能忘记，因为我们的心不是石头
是的，不能忘记，就是重庆的石头啊也浸染死难中国人的血！
这就是诗人的声音，诗人说
陈可之们，你们是好样的中国人
你们是够资格的重庆好汉——
你们用燃烧的画卷
写重庆写中国写世界写昨天和明天！

这就是画家的宣言，画家说
良知最后会战胜暴力，正义最后会打败邪恶
和平最后会折断枪管，鲜花最后会淹死炸弹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撕下法西斯
最后的伪善面具！

现在，东京大审判再次开庭，起立！
让东条英机和所有的日本甲级战犯睁大眼睛
看这件陈可之们代表历史提交的证据——
《重庆大轰炸1938—1943》
啊，证人席上是我千万重庆人！
啊，证人席上是我十三亿中国人！！……

2005年7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