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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丽英:广州市越秀客家山歌墟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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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26 20: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都市里的草根
http://www.cich.org.cn/wenhua/Ar ... e.asp?ArticleID=685
——广州市越秀客家山歌墟考察
作者:揭英丽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1344    更新时间:2006-12-19     
    内容摘要:本文以广州市越秀客家山歌墟为中心考察都市中的民俗现象。文章描述客家山歌墟的形成过程,分析其空间性、时间性和参与者等场域构成要素,认为它是草根文化与都市文化的结晶,是传统生活和现代生活的产物,它的审美方式依旧追求自由自在。越秀客家山歌墟成为广州客家人的群落认同空间。

    关键词:越秀客家山歌墟  草根文化  都市文化




引子:客家山歌扬广州   

    每月12日上午,广州越秀公园内客家山歌飘荡四方。

    早上八点,沿着越秀公园镇海楼东北方(金印游乐场北侧)的山坡往上走,路上许多老年人用客家话交谈,远远听见客家山歌的嘹亮歌声。往上走大约100米,就会看见许多老人或站或坐,围着一个几十平方米的水泥平台,台上有老人正在高歌。平台左边有一块大石,上面刻着“客家山歌传四方”七个大字,这就是越秀公园的“客家山”。

    客家山歌墟开市啦:“哟——嘿!越秀山上摆歌台,客家山歌唱起来,山歌滚滚飞出口,莲叶出水心花开。”九点之前,是老人自由表演时段。老人自由上台,介绍自己,唱完一条山歌或对唱完毕就笑呵呵地下去,然后有人上台接着吟唱。到了九点,洪桥山歌协会会员挂上横幅“洪桥客家山歌协会每月活动日”,准备好音响器材,这时山歌协会的主持人上场,山歌墟表演正式开始。节目一个接一个,独唱、对歌、表演唱……那悠扬婉转的曲调,荡漾着客家人悠远绵长的情丝。

    台下听众越来越多。以水泥平台为中心,前后左右,水泥地上,丛林间挤满了人。观众有的凝神细听,一动不动;有的嘴巴张开,大声跟唱;有的点头挥手,发出会心微笑;有的人低声议论,好像评点歌手水平;有的人扬声说笑,絮叨家常;有的带了孩子来,不时哄孩子玩耍;有的摆弄着手上的相机……

    十一点半左右,山歌表演结束,人们依依不舍往山下走。有些老人还不尽兴,接着在越秀公园正门的大树下继续对歌,一直到十二点钟才陆续离开。

    一、客家山歌墟的形成:约定俗成

    客家山歌是客家人用客家方言吟唱的民间歌曲。它继承十五国风和乐府民歌的风格,在客家人的迁移中受到江南吴音的影响,最后与当地音乐文化融合而成。客家山歌是客家人生活中集体创造的口头文学,深受客家人喜爱,有道是:“有太阳升起的地方,就有客家人,有客家人的地方,就有客家山歌。”广州越秀客家山歌墟的形成可谓约定俗成。

    首先,客家人在广州小北(属越秀区洪桥街办管理)一带聚居。观音山(越秀山)东南面山脚一带俗称小北角,20世纪40年代开始,陆续有广东兴宁的客家人到此开布厂或作坊,从事染织业的生产。私人老板雇用的工人多是来自家乡的客家人。当这些工人在此立足后,又陆续吸引了乡里乡亲前来投亲靠友,这里客家人群体不断壮大,成为这一带的主要居民。  

    在五十年代的时候(至少1953年开始),这一带客家人开始在附近的越秀公园唱歌,由于三班倒的工作制,夫妻相聚的时间不多,为了打发空闲,也为了乘凉,一些客家人经常傍晚来到越秀公园靖海路的山坡上聚会,打牌聊天唱山歌娱乐,有老人笑称是“偷情说爱”。到了上世纪60年代,每晚唱山歌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每到周末,在广州河南的宝岗、沙河、中山八路泮塘一带居住地客家人也会来到越秀公园,大家一起唱歌。在五六十年代的八月十五、八月十六和重阳节晚上,很多客家人登上越秀山,坐在树影婆娑的山坡上,在皎洁的月光中唱道:“八月十五看月华,哥捧月饼妹冲茶,吃个月饼甜到肚,饮妹细茶开心番。”又或是“九月九日是重阳,金杯装酒阿哥尝。有心阿哥吞落肚,无心阿哥唔(不)要尝。”场面蔚为壮观,悠扬歌声至今犹萦绕越秀山。

    1967年,在当时紧张的政治文化氛围里,广州客家山歌声渐渐消失。有个重要事件发生,就是饼干刘[1]唱的一条《喊捱唱歌就唱歌》山歌惹下大祸。歌词大概是:“唱喊涯(我)唱歌就唱歌,喊涯打鱼就落河。打鱼不怕水恁(很)深,唱歌不怕人恁多。要唱山歌只管来,拿条凳子坐下来;唱到鸡毛沉落水,唱到石头浮起来。”最后一句“唱到鸡毛沉落水,唱到石头浮起来。”运用了反语,本意是强调爱唱山歌,然而在文革的紧张氛围下,这句话被解释成“唱到毛泽东下台,唱到蒋介石上台。”因此,饼干刘被关押了好久。就这样,为了避免出类似事情,广州的客家人唱山歌的兴趣被压制了。

    文革后,山歌又慢慢开始回荡在越秀青山上,“每月十二”开始出现。七十年代下半期开始,洪桥地区几个染织厂的客家籍工人渐渐到了退休年龄,当年喜欢到越秀山上玩乐唱歌的人们,自然而然地经常一起到越秀公园相聚,每天上午闲逛到五层楼后(现在派出所后)唱山歌就成了他们退休后生活的重要娱乐。退休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他们中有些人搬到广州的其他地方居住,彼此难以相见。而洪桥地区的许多单位都是12日前“出粮”(发工资),所以12号这天在越秀公园聚会唱歌的人特别多。于是,大约在1989年,由几个老人提议,每月12日早上到单位领取退休金,大家一起喝早茶,然后到越秀公园自由闲聊,对唱山歌,他们还找到现在的山歌墟歌场。当时这个聚会被称为“每月十二”,无形中形成了不叫山歌墟的山歌盛会。

    客家山歌在广州的影响越来越大。1994年9月,越秀区洪桥街道联同区委宣传部、区文化局等十多个单位,在越秀公园举行了举办了一次建国以来首次由街道组织的大规模的客家山歌大赛——“洪桥杯广州地区客家山歌大赛”,在客家人中引起强烈反响。因为参加者大多是“每月十二”的参与者,这个山歌盛会的知名度也大大提高了。1996年6月,经洪桥街街道的党委书记的提议,山歌发烧友组成了“洪桥客家山歌协会”,会长一直由文化站的站长担任,副会长和理事由山歌发烧友自己选举。由于山歌协会的会员就是“每月十二”的主要参与者,这个每月12日上午聚会唱歌自然由洪桥客家山歌协会主持(九点到十一点半由该协会主持,之前人们自由台上台下歌唱)。从此,聚会唱歌的活动从自发走向有组织,影响也越来越大。唱歌和听歌人越来越多,少则几百人,在天公作美的日子可达一千五左右,千人听/唱成了越秀公园一道亮丽的文化风景。

    1997年,“每月十二”被命名为“山歌墟”。一位陈老伯是当时的理事,他说“我们想叫个什么好,我想到我们每个月十二号都来这里,有点像农村赴墟,比如逢三、六、九为墟市,大家都来,于是提议叫山歌墟,大家觉得好,这样就决定了,我们买了横幅,写上‘每月十二——客家山歌墟’”[2]这样,根据乡村商品流通的墟市现象,这些退休老人把这一天活动定为“山歌墟”。 越秀公园的客家山上有客家人的山歌墟,这令客家山歌发烧友很兴奋。更令人高兴的是,1996年11月中央电视台报道了这个“客家山”节目,世界各地的客家人奔走相告,其名声不仅传遍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客家圈。

    二、歌墟场域:草根文化和都市文化的结晶

“聚会作歌”是好歌族群的一种典型的民俗事象。传统对歌活动的形成和展开需要有主观或客观的“由头”,比如节庆风俗,这样歌者和听众才能从生活和劳动的日常循环轨道中抽离进入歌唱的世界,此外,歌墟必须形成场域,具体说来就是有约定俗成的时间和地点,有歌手和听众,参与者需要达到一定规模,且歌者任意歌唱发挥。过去,客家山歌的演唱一般没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没有客家山歌墟这一民俗事象。现在客家人聚居地的农村也没有山歌墟,都市反而出现了山歌集会[3]。广州越秀客家山歌墟的形成是草根文化和都市文化的结晶,是传统生活和现代生活的产物,以下从时间性、空间性和参与者这三个要素来考察广州越秀客家山歌墟。

    1、时间性

    时间是我们生活的基本依据,当我们理解歌墟这种民俗现象的起源和意义时,必须首先了解它时间上的规定性。作为一种传统的相对稳定性,歌墟有时间的规定性,包括具体日期和次数。传统歌墟的时间多为节庆民俗,一般是在农事周期、自然节律和岁时序列中,比如广西德保县三十四个地方有“航端”(歌墟),时间主要在农历二月至四月, 其中两个地方在阳历五月四日举行, 另有两个分别在正月和七月,老百姓现在赶歌墟的时间与历史上笔记、方志等的记述是一致[4]。客家山歌墟与众不同。

    而客家山歌墟的墟日是在每月十二号,一年十二次,这与现代都市生活的发工资这一事项结合。客家山歌墟的产生由头是一群客家退休老人聚会,退休工资十二号领,退休工资每个月都发,因此,十二号成了他们聚会唱歌的最佳时间。这不是客家人的岁时节气,也没有婚丧的理由,而是与工资相联系。十二号因为是一群客家籍老人的“出粮”时间,不仅在经济生活中留下重要地位,还在民俗生活中获得了特定的意义。客家山歌墟时间性具有时代特征。

    作为每月十二号山歌墟的基础,广州市内和郊区也有定时的山歌聚会,只不过人们没有冠上“山歌墟”这个称呼。市内根据星期来排列,每天到一个公园,比如星期一到黄花岗公园。而郊区的时间则情况不一,有的与各地的墟日有关,比如太和镇,每月一、三、六、九号,有的则是自我规定,比如凤凰街的柯木朗,每月八号。

    在广州,客家山歌墟和其他山歌活动都是在白天进行,不同于传统歌墟一般在晚上对歌,这也许与参加者的年龄和目的有关。

    2、空间性

    歌墟的空间规定性,主要体现在歌场一般是特定范围内民众普遍认可的一个公共空间, 具有相对稳定性。传统中墟场多在空旷的郊野、特别是在村落之间交通相对比较便利的地带。广州越秀客家山歌墟的歌场摆在公园——现代都市休闲场所。

    二十世纪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城市生活也在悄然而迅速地改变着, 休闲和娱乐的需求变得十分迫切,公园就是满足这种渴望的城市休闲娱乐空间。在五六十年代,洪桥地区的客家人,在傍晚带着一天的疲倦、饭后的闲情来到越秀公园这个广州最大的综合性公园,寻找生活的乐趣, 现在,客家老人在每月十二号到这里参加山歌的盛会。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是在公园里,客家人也喜欢选择山坡作为唱歌场所,这与客家山歌的“山”味息息相关。在客家人中广泛流传着这样一首歌:“山中山谷起山坡, 山前山后树山多。山间山田荫山水, 山人山上唱山歌。”在这短短的四句七言山歌中, 就有十二个“山”字, 它正好说明客家山歌与“山”的特殊关系。客家人多居住于山区地带, 日常生活与“山”发生密切联系, 人们在山上砍柴、伐木、铲松油、挑担及田间劳动时唱几首歌来发泄自己的感情, 山歌内容多以花草树木和鸟兽虫鱼为比兴对象,客家山歌具有山野质朴真挚, 具有山的野趣, 更具有“山性”。就如黄有东强调的那样,客家山歌集“客”、“山”、“歌”三位一体,客家人的“客而家焉”和“择山而居”为客家山歌意境的营造和拓展提供了优越的条件[5]。广州的客家人觉得在山坡上唱山歌才能自由自在,才能大声放歌,才能想唱什么就唱什么。从五十年代开始,他们唱歌的地点从越秀公园的靖海路搬到派出所后面山坡,又搬到现在的“客家山”,一次比一次高。从1994年开始,许多客籍老人热心为“客家山”搭歌台。他们捐资出力,在这里开山推树,平整土地,填土围砖头,浇上水泥,砌出一个平台,聚众人之力把这个坑坑洼洼的荒草坡地变成一百多米宽,一米多高的山歌台。有趣的是,就像“客家”成为客家民系的称号产生于他们同广府人的争执,据说最先把这个客家人相聚唱歌的小山坡称为 “客家山”的,也是广府人,时间大约在1996年。

    此外,客家山歌墟的发起和形成都与洪桥街息息相关,民俗文化在都市里再生,自然与社区文化建设紧密结合在一起。社区文化具有明显的地域性,因此民俗文化天然可以成为社区群众文化的基石,就像刘德君所说的“民俗文化是社区文化底蕴的表现,发掘、弘扬民俗文化对社区文化的发胀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6]在洪桥街,由于客家人的山歌艺术大放光彩,在洪桥街的社区群众文化活动占有重要的地位,比如“洪桥杯广州地区客家山歌大赛”、“欢迎老人贺城庆客家山歌大赛”、“洪桥地区迎香港回归山歌汇演”、“庆十五大,迎国庆客家山歌文艺汇演”等大型活动。把浓郁的乡村文化和现代化的都市文化融为一体,客家山歌成为洪桥区的文化特色,2000年洪桥街被评为广东省民族民间艺术之乡。

    3、参与者

    传统歌墟以青年男女为主,主要目的是以歌会友、倚歌择配。在歌唱之风盛行的年代尤其如此, 与青年男女聚众的传统对歌的形态相去甚远,越秀客家山歌墟主要是老人参加,老人成了歌墟的主角。

    早早来到歌场的人是老年人,在场的人60岁以上者占绝大多数,但也不乏的中青年人和小孩。笔者从2005年6月到2006年6月几乎每个月都赶墟,发现中年人不多,他们比较认真听,但不会跟着唱和或者上台表演。年轻人个别专心听,多数时候在聊天,也许和偶尔来的外国人一样,他们来此更多是好奇或者是满足某种新鲜感,我们可以发现大多年轻人很快就离开。小孩比较多,大概是爷爷奶奶带来的,台下打闹玩耍,即使跑上台上,没有人干涉。可以说,现在的歌圩和歌谣活动一样,都存在“老化”的现象。

    究其原因,首先老年人有空闲时间。城市里老人已经不用为一家老小的生计而奔忙劳作,除了照顾孙儿、打理简单家务,他们有空闲时间,他们寻找健康长寿的途径,渴望参加轻松愉快的文化活动,到客家山歌墟听/唱歌满足了他们这两方面的精神需求因此,歌墟成为附近区域里老年人日常生活中的交流沟通、娱乐消遣的方式之一。对于中青年的客家人来说,他们担负生活重担,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和热情来学唱山歌,更不用说参加歌墟活动。特别是越秀山歌墟是在十二号,大部分都不会是周末,除了老人,中青年人需要上班,学生需要上课,不可能前来参加。因此,即使他们喜欢听或者唱,也只在恰逢十二号是周末才有空到歌场来。

    其次,老年人喜欢山歌。现在山歌墟的参与者都有较长的农村生活经历和听山歌经验。在广州“土生土长”的客家人一般是生活在广州的农村,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以后到广州的客家籍老人,有的是年轻时到广州工厂做工,有的是大学毕业或者部队转业到广州的,有的是进城打工、做生意定居下来的农民,无论是通过何种方式来到广州,他们大部分出生客家山区,年少时就经常听山歌。当他们年老了,听/唱客家山歌,就仿佛回到故乡,回到旧日时光,他们对乡土的眷恋在山歌声中得到满足。并且,在山歌场大家不仅是歌友,有共同的爱好,大家还是同龄人,有共同的老龄话题,大家更是老乡,有共同的文化追忆。大家都讲客家话,亲切且热情地相互交流各种信息和近况,增进感情和理解。这样,唱/听客家山歌就成为满足这些客家老人精神生活的重要方式,山歌墟就成为他们放松精神、表达思念和相互交流情感的约定俗成场所。根据笔者的调查,大部分老人是从退休以后才开始听/唱山歌的。相反,对于中青年人来说,随着生产方式的转变和生活环境的变化,他们没有很多的山歌记忆,那种客家人游走他乡、漂泊不定的文化情愫还不深刻,他们的日常语言以白话为主,加上客家山歌的内容与现实的生产生活又较大距离, 客家山歌的节奏较之流行歌曲显得缓慢拖沓,而现在可以选择的娱乐方式很多,因此在中年人群体中,喜欢客家山歌的比较少,喜欢山歌的青年人更少。

    此外,参与者的地域范围不断扩大。随着山歌墟影响越来越大,来歌墟听/唱山歌的除了广州市的客家人,周边的增城、从化、花都等地的客家人也会专门赶来唱/听山歌,广东省内的东莞、龙门以及省外的江西、广西、福建、港、澳、台等地的客家山歌爱好者来到广州,都会来赴这个山歌墟。远在国外的华客家人也有不少人知道越秀山的客家山歌墟,他们回到广州探亲或旅游,都会来听或者高歌一曲,用山歌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生世事的感慨。

    参与者的层次也非常丰富。除了喜欢听/唱山歌的普通群众,山歌墟也吸引了一些客家山歌明星。一些客籍的专业歌手如廖芬芳、陈菊芳,客家山歌歌唱家徐秋菊、全国民族声乐比赛二等奖获得者客籍歌手邱京昆都到过歌墟表演助兴,民间艺人梅州山歌师“大声古”[7]经常到场表演,他们的表演经常把听众逗得前仰后合、乐不合嘴。

    四、歌墟审美方式:追求自由自在

    山歌通俗自由,是山野里的一种兼具娱乐和交际功能的工具,它的审美风格就是自由自在,表达的就是对个体情欲的渴求,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生命理解融会进去,自编自唱及现场抒发,引起共鸣的东西就被积淀下来口口传唱。客家山歌主要是情歌,所谓“客家山歌特出名,条条山歌有妹名。条条山歌有妹份,一条无妹唱唔(不)成。”王予霞指出赣南闽西客家歌谣最基本的审美风格就是自由自在性,“在一个宗族势力十分强盛的地区,个体的生命欲求是普遍受到压抑的,那么,对个体欲望的满足最高表现形式只能是审美的。” [8]广东的客家山歌也不例外。现在农村里山歌依然如此,都市里的客家山歌墟还能保留多少?

    从歌唱的内容看,歌唱的既有传统的情歌、风俗歌,也有新山歌[9],比如歌颂党、歌颂改革开放、歌颂计划生育等,更多是即兴编唱的生活对答歌。根据笔者的调查,越秀客家山歌墟里至少有一半是情歌,绝大部分参与者说老山歌好听,“要唱就唱郎搭妹”,对于年轻人来说,这在讲究礼教的客家社会里是对个体情爱的追求的大胆歌唱,是对封建秩序道德的猛烈抗议。而都市里的老人家纷纷表示,唱山歌是为了开心,所谓“唱歌唔(不)系贪风流,唱歌本为解忧愁。唱得忧愁随水去,唱得云开是日头”。情歌男女对唱、双方互娱的审美形态依顽强地保留下来。也有一个九十多岁的杨婆经常上台演唱,每次都是唱那一条歌颂共产党的。用山歌来歌颂党和时代进步,爱情内容被置换成时代主流话语,这种改变反映了山歌对国家政治意识形态的靠近,尽管山歌的调情功能被严重削弱,但是这种内容的山歌充当沟通政治意识形态与民间文化的中介。这样,客家山歌墟上不仅情歌绵绵,也不时高歌时代风貌。以2005年7月12日这个墟日的山歌墟为例,九点开始到十一点半共27个节目,群众歌手自由报名表演的节目有13个,对歌6个,独唱7个。对歌一定是情歌,独唱基本上是老山歌,或者是自己编的山歌,什么主题都有,爱情的,思乡的,祝福的,歌颂新生活的,歌颂党的;而洪桥山歌协会提供14个节目,其中有3个舞蹈,2个歌颂党的山歌,2个生活山歌,7个情歌。爱好者以山歌寄托日常生活中的情思,享受着群体的和谐与生活的欢乐。

    从歌手的表演状态看,在客家山歌墟里,歌手的歌唱较为自由,在九点以前,歌手们随意上台唱歌;在主持人宣布开始后,洪桥山歌协会提供的节目一般占一半时间,还有一半的时间是歌手自由报名,告诉主持人歌者名字和歌曲名称,主持人念到就上台。所有歌手都大大方方走上歌台,各种各样的姿态,各式各样的腔调,各种各样的节奏,简单而又丰富,迸发出生命的活力,尽管有些人唱得像哭腔,但那发自内心的歌唱,即使浅唱低吟,也令人陶醉。在越秀客家山歌墟的歌台上,歌手与听众面对面,歌者的转眼举手投足都在表情达意,听众或哄笑或点头。台上的歌手表情轻松,台下的听众也不会因为演出不够专业水准而情绪稍减。台上台下,其乐融融。

    客家山歌,根植于民间,来源于客家人的日常生活。在越秀客家山歌墟上,尽管在歌词上有了不少关于时代主旋律的内容,尽管随口而出的创作越来越少,但是,大部分歌手自由发挥,表演自然而质朴,歌唱的表演性获得释放,歌手与听众之间相互理解、相互激发,民众从最直接的个体追求感受生活本身,民歌的任性而发的美学特征依然保存。墟后参与者意犹未尽就,仍然在越秀公园正门的大树下继续欢唱,这最恰当体现了山歌墟的场域魅力。

结语:客家人的群落认同空间

    客家山歌墟是广州客家人这一文化群落在情感、趣味和生活方式上相互认同的一种独特空间。

    广州有很多客家人。客家人第一次大规模进驻广州地区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从明清到现在,广东周边地区的客家人从未停止向广州进发。据有关部门不详尽的统计,目前广州地区的客家人数目不少于200万,广州客家人数量最为集中的区域是白云区、天河区客村、凤凰街以及越秀区洪桥街一带。在客家山歌聚会最先兴起的小北,从东风中路转入天平横街往越秀山方向走去,所经洪桥街、三眼井下街、上街,豆腐寮等街巷,就是兴宁、五华等客籍人士聚居的地方。居住在深山里的客家人,尽管住进了城市楼房,过城市人生活,但是客家人的生活习俗依然保留很多。在这里,人们主要使用客家话,只要知道对方是客家人,无论是打招呼、聊天、还是吵架都用家乡话;饮食上,客家人家里的产妇还要吃糯米酒煮鸡、糯米酒煮鸡蛋,逢年过节,家家必吃酿豆腐、红烧肉;娱乐消遣上,尽管娱乐方式众多,一些客家老人还是忘不了爱唱山歌的传统,因此逐渐熟悉都市生活的客家人又在城市的公园、广场里唱起了久违的客家山歌。

    每天都可以在广州的市内找到某个地方听/唱山歌,在市郊,客家人集中的村落每个月都有山歌集会,只是规模和影响力没越秀山歌墟那么大。山歌活动出现是出于人们对精神生活的需要。参加者绝大部分是老人,问及原因,他们的回答很少是“弘扬客家文化”之类的口号,他们主要目的就是“开心,一唱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什么”,传统民俗文化熏陶、乡土的无限眷恋,以及这种节奏缓慢、通俗易懂、自由简单的娱乐适合老年人,客家籍老人自然选择了他们熟悉的山歌,并且成为他们生活世界的一个重要部分。除了在公共场合的听/唱,一些发烧友还会买山歌碟和山歌书,在家里欣赏和学习。经过老年人的自然选择,再由他们的反复集体实践,客家山歌墟具有模式的现象,并被社会和集体所公认,已成为当代广州的一种新民俗。客家山歌墟不仅成为是客家人的认同空间,也在当代大都市的文化环境中成为客家人向都市社会显现自己生活世界的一道亮丽风景。

    随着生产发展和生活方式的变化,原先依附于山野劳动和田园生活的客家山歌在乡间日渐消失,但在城市再生了。传统的草根文化走进繁华都市变成新民俗,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个性。这种传统民歌在新的社会条件下的新发展,能否传承下去?是否会随着这些老人的去世而消亡?这有待我们继续研究。至少现在,越秀客家山歌墟给特定人群带来了快乐,也就是提议命名为“客家山歌墟” 的陈老伯所歌唱的 “客家山上好风光,山歌墟日闹洋洋。八方乡亲来欢聚,山歌一唱开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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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姓的客家人,兴宁籍,开了一家饼干店,人称饼干刘,喜欢唱山歌。

[2] 1998年春后,客家山歌墟的横幅内容换成“洪桥客家山歌协会每月活动日”。这个改变引起较多议论。

[3] 广州市每天都有山歌集会,见后文广州客家山歌活动表。据笔者调查,在梅州的梅城区、兴宁、五华和大埔等地的城区内,每天都有人在唱山歌,在广东的客家人聚居地,韶关、梅州城内的客家山歌对唱、翁源县城的“山歌集”和韶关市内的“山歌会”

[4]陆晓芹. “歌圩”是什么 ——文人学者视野中的“歌圩”概念与民间表述. 广西民族研究. 2005,(4)

[5] 黄有东.从两个核心范畴“客”和“山”看客家山歌的意蕴. 华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3)

[6] 刘德君.论社区文化与社区发展.社区文化与城市发展.北京:北京出版社,2002:17

[7] 大声古是钟姓山歌师得外号,主要是卖山歌碟,他的山歌非常受欢迎,是他的山歌碟生意的最佳广告。一次山歌墟最好销量可达百张左右,每张碟卖价一般人民币十元。

[8] 王予霞.赣南、闽西客家歌谣的现代化历史进程. 江西社会科学,2002(7)

[9] 新山歌指的是采用传统的调子唱时代内容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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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6 20: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歌研究综述

作者:揭英丽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2308    更新时间:2006-12-19     
    内容摘要:本文回顾了中国大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客家山歌在音乐、文学、比较、传承和歌手等方面的研究状况,并提出今后客家山歌研究的方向,包括回到田野、多视角研究、共时性研究和历史性研究相结合、比较研究和跨学科研究等。

    关键词:客家山歌   研究综述   研究方向

The Research Summary of Hakka Folk Song

    Abstract: This article reviewed the research condition of the Hakka folk song in music, literature, comparison, inheritance, singers and so on in mainland China since 1980s. It indicated the future direction, including returns to the fields, multi-perspective research, combination of synchronic research and diachronic research , comparative research and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and so on.

    Key words:  Hakka folk song,   research summary,

                  research direction

    客家山歌是客家人用客家方言吟唱的民间歌曲。宋湘、黄遵宪、丘逢甲等清代诗人很早就向世人推介客家山歌并从中汲取养分,钟敬文在1926年发表研究论文《客音的山歌》,1927年又收集整理了《客音情歌集》,李金发在1929年出版了《岭东恋歌》集,1936年罗香林出版了《粤东之风》讨论了客家歌谣,这些收集研究是客家山歌研究的发轫期。到了20世纪50年代和80年代,政府组织了大规模的民间歌谣的挖掘、收集和整理等工作,不少人也选编了很多客家山歌集。在这样收集整理的基础上,加上民间文化越来越受到世人关注,客家山歌研究进入发展阶段,富有建树。本文拟对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的客家山歌研究做一综述。

    一、音乐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开始得较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莫日芬在《浅谈广东客家山歌音乐梅县山歌的音乐特点》[①]和《广东梅县客家山歌研究之二》[②]中就对梅县山歌音乐做出概括性介绍;随后,苗晶、乔建中的《汉族民歌近似色彩区的划分》将客家民歌作为一个民歌特区,将其分成粤东北、赣南和闽西三个次级色彩区,并分析了客家山歌的旋律和音调上的特点[③];李勤科的《梅县地区客家山歌初探》较为具体论述了梅县山歌的流源、调式、音阶,还特别讨论了客家山歌的润腔方式和表演方式[④];温萍在这个领域耕种多年,发表有《客家山歌概述》[⑤]、《浅析贵州山歌的多元性》[⑥]、《谈湘东客家山歌的艺术特色》[⑦]和《客家山歌的社会内涵和价值》[⑧]等,他的专著《客家山歌探胜》将客家山歌的流源、艺术特色、流变和山歌剧进行了较为详细的研究[⑨],对后来者影响很大, 1997年温萍还对广东江沿岸各地客家山歌 ,从歌词和调式、音阶和旋法等方面进行比较分析[⑩];王耀华也对客家山歌情有独钟,他的《福建音乐简论》(与刘春曙合著)[11]、《客家山歌音调考源》[12]都对客家山歌有精辟的见解,特别是《客家艺能文化》一书囊括他对客家山歌的研究,该书从客家山歌的音调出发,运用纵向追踪和横向比较的方法进行了流源和流变研究[13];周青青在《中国民歌》中列出了客家山歌的常用音列[14];房小敏则从调式结构的音位、音列和音集三个方面比较了梅县、蕉岭、兴宁、平远、丰顺、大埔七个地方的山歌调式的结构[15];王宇扬、聂朋胜对大量的兴国山歌乐谱进行分析,用民族音乐形态学的方法将兴国山歌的旋律按照其音乐要素进行分类研究[16];江水莲根据客家山歌四个乐句的乐段结构关系,把它划分为重复型、并置型和起承转合型[17]。总的看来,目前音乐方面的研究不算多,而客家山歌腔调百种左右,调式、节奏和旋律等方面还有极大的研究空间亟待开拓。

    二、文学研究

    客家山歌文辞精彩,对客家山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学性方面。

    第一、概述类。此类研究多是概括各地客家山歌的流源、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和影响。杨湘粤的《粤赣闽客家山歌印象》认为由于秉承诗经“十五国风”的修辞手法,并保留中原生活痕迹,闽粤赣的客家山歌表现出惊人的相似。同时由于长期与当地不同文化相交融,又产生了各自的地域特色[18]。以下分地方介绍。

    广东研究:张志姚《客家山歌概述》[19]和乔建中《南国的牡丹——客家山歌》较早对客家山歌进行了概括介绍[20];1993年,胡希张与山歌大师余耀南推出了《客家山歌知识大全》[21],这是至今为止对客家山歌研究最为详尽的一本专著,从流源、功能、种类、体裁、结构、音调、修辞、语言、演唱技巧、韵书到佳作选读,应有尽有;1994年,叶云章和黄火兴发表《客家山歌欣赏》,该书更多时从文学方面多客家山歌进行赏析[22];李楠分析了韶关山歌的民歌特色和作用,并探讨了今后的发展方向[23];刘暹辉则介绍了河源客家山歌的发展历史、艺术表现手法及创新发展[24];陈菊芬总结性概括出广东客家山歌,提出它的社会特点是民俗性和包容性 ,艺术特点则表现在它的唱腔、创作手法和演唱方式上[25]。   

    江西研究:江西客家山歌研究较早的是邱展兰在1982年发表的《红色故乡的山歌——兴国山歌简介》,文章介绍了兴国山歌的概况[26];王芳、李启福在《兴国山歌简论》精彩描写了民俗活动中山歌表演的细节,其中突出分析了长歌,作者以自己的经历讲述了这种以歌唱为主、带浓祭祀色彩的歌舞形式[27]。

    福建研究:师丹的《闽西南客家山歌概观》从流源、演唱方式、表现手法和思想介绍了闽西客家山歌[28];相应地,姚锡芬、刘皿伟的《闽北客家歌谣初探》从内容及艺术特色二方面介绍了闽北客家歌谣[29];而范奇玉特别介绍了将乐客家山歌的内容、修辞手法、结构、旋律和调式[30]。

    广西研究:1991年严永通、凌火金发表了《广西客家山歌研究》,从形体结构、韵律、表现手法、与其他歌谣的关系、仪式歌、劳动歌、劝诫歌和情歌等进行了论述[31]。

    此外,在关于客家文化的书籍中,一般都设有客家山歌专题,比如1997年胡希张等人编著的《 客家风华》[32]中,有专门讲述客家山歌;吴永章在《客家文化概说》中对客家山歌的概况进行了较为详细的介绍;罗可群在写《客家文学史》时,把客家山歌作为民间文学也列入[33];叶春生在撰写岭南俗文学的历史时,把客家山歌最为岭南俗文学的代表之一,介绍了客家山歌的流源、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和对岭南近代诗坛的深刻影响[34]。

    第二、专题研究

     1、流源探索:江金波、司徒尚纪发表了《中原文化与土著文化在梅州的整合研究——以梅州客家山歌的形成为例》,文章从文化地理学理论出发,认为客家民系与客家文化的成型期在明末清初,并且根据梅州客家山歌的形成过程,提出中原文化与土著文化的整合造就了特色鲜明的客家文化[35];冯光钰则从音乐的传播角度对客家音乐的源流进行梳理,作者提出客家音乐是中原音乐与各种不同特征的地域文化互相融汇的混合体,客家音乐的形成过程导致它最富于开放性、多重交融性和渐变性[36]。

    2、思想内容:1981年,南山发表了《客家山歌与台湾》,从山歌的传播和歌词内容角度进行讨论[37];罗可群从“以史为证”出发,根据客家歌谣反映的内容,论证了客家人开发台湾从“流寓”到“深根”的艰苦历程[38];李桐贤也是从内容出发,分析客家情歌表现出来的客家人饮食、宗教、信仰、婚嫁、丧葬、节日、民居等方面的习俗[39];黄鹤在《客家山歌的情恋母题与植物意象探析》中考察客家山歌自然意象的营构与变化轨迹, 探索剖析其情恋母题的历史文化传承性, 指出在赣粤闽三地大同小异的客家山歌的情恋意象,既有中华民族的原型意象, 又有客家民系南迁后形成的富有鲜明南国地域特色的意象[40]这个研究为以后继续深入研究客家民间文艺中的意象、母题及其相互关系探一条路;魏启清同样做意象研究,提出客家情歌在表现客家人的婚恋情感时,主要借助概括性的意象,客家情歌意象的选择具有取象的广泛性、直观性和情感性[41];叶德林总结出客家山歌流传不息的主要原因是表达了对喜怒哀乐等情地追求与忠诚[42];。

    3、文化意蕴:钟俊昆在《客家山歌的文化语境》中,从历史判断、现实状况、自然地域和人文特征等方面分析客家山歌的文化语境,认为客家山歌具有历史传承性、分布广泛性、鲜明地域性、真挚情感性和劝谕功能性[43];黄有东从“客”和“山”分析客家山歌的意蕴,指出因为是来自中原的“客”, 客家山歌“诗味”特别浓,有关离别与送别的歌最为凄切动人, 而“山性”让客家山歌具有最为珍贵的“真心”、“童心”[44];曾远鸿则从生命与“生与死”、生命与时间、生命与自然等方面梳理客家山歌的生命意识;黄鹤通过考察中外民歌和客家山歌的个案,分别探析了“情誓”与“情咒”的不同表现形态、潜在心理、文化内涵、相互影响以及历史传承[45];黄晓云的《从客家山歌看客家女人的精神个性》是关于性别的研究,作者认为客家山歌反映出客家女人精神个性,她们比男人更坚毅、更有刻苦耐劳,能与男子一道打天下,她们性格直率以及对爱情忠贞不渝执着追求[46];贺超同样指出赣南客家女性在山歌中表达出不畏礼教和试图摆脱男权话语中心的努力,客家女性在情歌中表现出的中国传统女性罕见的先进意识——女性自觉意识[47];而蓝海红总结客家山歌从多重意义上成为我们了解客家文化的一把神奇的钥匙[48]。

    4、艺术特色:王东甫的《色彩斑斓的客家情歌》认为客家情歌以浓郁的地方特色、多变的艺术表现手法和风趣含蓄的语言,反映了客家人以歌为媒,恋爱情真意切[49];罗建平区分兴国山歌中“捡脚跟”与“尾驳尾”这两种形式,指出两者都属于我国诗歌创作中的“顶针”修辞格,但前者是词语的顶针,后者则是句子的顶针,前者可以随意变韵易辙,后者则要求一韵到底[50];凌火金总结客家山歌的艺术特色有鲜明浓郁的地方风格、多变的艺术表现手法,并深入分析了客家山歌大量运用比喻的现象的原因[51];李桐贤则从语言运用角度对客家情歌进行赏析,认为客家情歌具有通俗美、含蓄美、形象美和音乐美[52];曾眉也相应提出客家情歌语言艺术的形象化、抒情性和音乐性的特点[53];温美姬《客家山歌的语言学研究》从语音、用词、用字、修辞几个角度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客家山歌的语言有很大的存古性, 它保留了较多的古代汉语面貌[54];谢征、肖艳平指出赣南客家山歌的韵辙特点有逢双押韵、中途换韵和句句押韵,句式多为对称,一般情况下多为双句,四句多为平衡句,修辞手法有比喻、双关、对比、排比和嵌谜等[55];而王宇扬、伍润华从歌唱艺术角度提出了兴国山歌在唱词内容、音乐形态还是演唱方法等方面的独特之处[56]。

    5、红色歌谣:周少玲在《浅谈苏区的红色歌谣运动》中,介绍了红色歌谣的运动概况、思想内容和特点,指出红色歌谣题材广泛、主题鲜明,具有鲜明的战斗性、革命性和群众性[57];张俊山系统分析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央苏区和根据地人民大众口头创作的大量红色歌谣,指出红色歌谣真实地再现这一历史时期的革命进程,具有鲜明的党性和强烈的战斗性,又能给人美的享受[58];刘德、曾岚玲和刘茜莹指出客家山歌是红色歌谣的母体和原生态,红色歌谣是民间叙事抒情这一传统体裁政治转化和嫁接的直接结果,但红色歌谣仍不能等同于客家山歌,即使没有客家山歌也会有红色歌谣[59];王予霞在《区域文化视野中的闽西苏区诗歌运动》中,提出客家山歌的审美特性使歌谣能够发挥强烈的宣传鼓动作用,同苏区革命和建设所需要的政治功用性相契合,因此能被广泛应用,从而揭示文艺与社会之间的诸种复杂、多向性的关系[60];她的另外一篇文章《赣南、闽西客家歌谣的现代化历史进程》指出黄遵宪的“诗界革命”拉开了中国歌谣学运动的序幕,从此客家山歌被纳入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历程,而“五四”时期知识分子收集整理客家山歌使客家山歌步入文学的殿堂,土地革命时期赣南、闽西等地的客家歌谣再次清楚地显示了民间歌谣同中国歌谣学所建构的宏大叙事话语之间的密切联系,客家山歌已同中国革命的政治意图相契合,从而迈向现代化之途[61]。

    总之,专题研究对于山歌的渊源、思想、意象、艺术特色等方面的研究相当深入,特别是红色歌谣的研究为我们的中国文学现代化的背景中展开民间歌谣的研究,提供了不可多得的例证。

    三、比较研究

    这方面的研究不多。有宗教与客家山歌的关系的,比如谢高的《梅县地区的宗教音乐与民歌的关系》从山歌与道教、佛教的关系入手,论证客家山歌对佛教和道教音乐的影响[62]。有讨论作家文学与山歌关系的,比如陈胜林的《试论黄遵宪与客家山歌》比较详细分析了客家山歌对黄遵宪的诗歌理论以及创作的影响[63];朱银锦也认为黄遵宪受到客家山歌和客家童谣的熏陶提出“我手写我口”的诗歌理论,客家民歌的风格使他的诗作形成了自己的特色[64];同样,郭延礼指出黄遵宪作为我国近代民间文艺学研究的先驱,他的“民歌情结”使他主张写诗要情真、意真、抒发我之心声,他晚年的创作及其对“新体诗”(“杂歌谣”)的构想,也鲜明地受“民歌情结”的制约[65]; 相似研究是对丘逢甲的考察,赖婉琴认为丘逢甲是台湾近代客家文学之祖,他写出不少具有客家山歌风味和客家乡土风情的作品,他的诗歌最能体现古典与现代的结合[66];还有谭子泽在《七绝、文人竹枝词与客家山歌》比较了七绝、文人竹枝词与客家山歌,认为它们都是七言诗的形式,但分别属于雅文学、雅俗相撞文学和俗文学的三个范畴,从而品味雅俗文学之间的交融互动的有趣轨迹[67]。再就是民歌之间的比较,比如蓝雪菲在《畲族音乐文化》中,探讨了畲族山歌与客家山歌的异同,揭示了族群文化的交流[68];李寿粦的指出客家山歌与我国其他民歌相比较, 都具有歌词通俗易懂, 曲调音域较窄, 使用地方方言衬词的习惯等特点,不同之处是客家山歌歌词结构严谨, 曲式结构平衡, 使用装饰音, 有细腻、婉转、优美、真挚的感情风格,与外国民歌相比存在很大的差异[69];而李惠娟则比较太平天国歌谣与客家山歌,认为太平天国歌谣具有很强的功利性和目的性,带有文人创作的痕迹,客家山歌是源,太平天国歌谣是流,它的形式、风格、笔法和意境都体现了客家语言风格[70]。实际上,与客家山歌可比较的对象还很多,对比研究有待加强。

    四、传承研究

    如何在当下发展和传承民间文化是一个学术焦点,因此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充分。在1990年沙汉昆就根据对客家山歌的调式、音阶、音域和结构的统计分析,从音乐角度提出对客家山歌进行扩展的设想[71];叶惠薇列举介绍了今日客家山歌创作手法、内容、表演形式、唱腔等变化, 作者认为这些不但没有影响客家山歌风格, 反而使这朵山歌之花开放得更加绚丽多彩[72];康洪生、谢征提倡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赣南客家山歌音乐的传承, 要注意开发利用和宣传,要培养更多更好更年青的山歌手,要定期举行山歌演唱比赛或者山歌音乐文化节,此外创作上既要保持原有的民歌风味,又要推陈出新[73];袁瑾的《赣南客家音乐保存与发展之刍议》指出客家音乐日渐衰败的三个主要原因,提出赣南客家保存与发展的最佳途径是市场化,去掉原有的僵化模式,抛弃封建迷信等内容,同时加强对客家音乐的教育[74];王芳和钟燕红认为客家在立体文化心态上时常面临着两难选择,客家地区政治体制与社会结构的合理化要求有新的音乐文化,赣南客家一审美要更新,二艺术观念要更新,三新技法要创新[75];赖剑明和王宇扬讨论了客家山歌的家族影响、师徒传承和竞赛刺激三种传承方式和审美愉悦、传播知识两种文化价值的认识,为兴国山歌的继承和发扬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意义[76];张羡声和崔宝霞在报告了梅州城内客家山歌对唱、翁源县城“山歌集”和韶关市内“山歌会”情况,提出采集和研究客家山歌的迫切性与呼吁的必要性[77];周凯模的《客家音乐文化研究与传承论纲》是一篇理论研究,文章指出客家音乐研究从早期资料整理、进入形态研究又逐步提升到文化学层面的研究, 倡导在文化生态的整体结构中分析、比较客家音乐种种个案,文章最后还讨论如何在自我传承教育与学校规范教育双重体制下寻找到客家山歌传承的道路[78]。

    五、民间歌手研究

    这主要是对山歌大师的研究,有程志远、毛健在2000年编著的《山歌汤创作演唱艺术》[79],这是对山歌大师汤明哲的演唱艺术的集中探讨;另外,梅州客家山歌专家胡希张为梅州市四位山歌大师立传,详细描绘了山歌大师周天和、余耀南传、陈贤英传和汤明哲的成长经历和歌唱生涯,同时我们可以从中了解二十世纪客家山歌的发展状况[80],胡希张在各种客观条件的限制下,将视角投向民间音乐家,其眼界非常广阔。传承人研究没有受到应有重视,这与文本研究仍占主流的研究现状有关。

    特别提出徐霄鹰和刘晓春在研究方法上的突破。以往的研究者基本上是在文本和文献基础上对客家山歌进行研究,而徐霄鹰从文化主位和文化客位的双重角度,用深度描述方法,根据自己在山歌乡C镇的田野调查,翔实记录归纳了歌手和听众对客家山歌的功能、风格和评论的理解,力图反映客家山歌的地方性知识[81]。她以C镇的歌手和听众的记忆为基础,重组山歌从解放前至今的变化和衰落的过程,并阐释其中的原因[82]。徐霄鹰的博士论文《唱歌与敬神:客家妇女生活的两个领域》,描述了客家妇女在山歌领域中的身份、组织、活动、人际关系以及她们的观念和行为解释,得出客家妇女的角度和地位同时被她们自己、传统文化和主流意识形态定义和选择的结论[83]。她的研究揭示了山歌活动与民众生活世界的关系。另外,刘晓春通过田野考察,发现在今天的兴国县,跳觋仪式中却保留了大量的传统兴国山歌,觋公师傅汇聚了大量传统的兴国山歌,逐渐成为兴国山歌的代言人,使山歌的表演在今天的兴国乡村社会依然具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但是真正能够即兴发挥的山歌手少之又少,兴国山歌处于濒危状态,距离传统的山歌形态渐行渐远,这样的研究是在民俗文化整体中对山歌的考察,值得提倡[84]。



    综上所述,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到现在,客家山歌的研究,从音乐、文学、影响、比较、歌手到传承研究,学术视野比较开阔,成果质量也较大提升。但从广度看,这些研究成果还远未涵盖客家山歌丰富多彩的方方面面,成果主要是文学上,并且是共时性的研究;从深度看,大多数研究者面对的是记录整理过的客家山歌,而且研究方法基本上是通行于古典文学、作家文学研究中的书面文学范式,从而难以把握作为口头文学的客家山歌。因此,笔者认为,二十一世纪客家山歌研究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并且在研究方法上应重视以下几方面:

    第一、回到田野。客家山歌是活态的口头文学,内容、表演、歌手、听众以及社会文化布景共同搭建起一个特定的“展演”舞台。我们的研究应该走入客家山歌的其形成、演述和流传的生活世界,在田野中聆听和领会那些口耳相传、世代传扬的歌谣,才能接近并领悟到客家山歌的口头文学特征。这不是单纯的田野描述,而是回到田野中的文本,依据具体的表演场域(语境)对口头文学的创作、接受和传播进行研究,用与作家书面文学不同的概念框架、审美标准和研究范式来阐释客家山歌。

    第二、多视角研究。以往对客家山歌的研究以及提出的保护措施,基本上都是从学者或者政府角度出发,山歌主体严重缺席。客家山歌的主体是歌手和听众,他们对山歌的理解应该在山歌知识体系中享有地位,他们的声音对于客家山歌的发展和传承才具有决定性的力量。因此,对于客家山歌的各种参与者,特别是歌手(传承人)调查和研究亟需展开,只有这样,才能较为全面认识口头文学的传承、传播、变迁,在生活世界里感受真切的民众心理。

    第三、共时性和历时性研究相结合。吕微认为民间文学的“传承性”和“变异性”这两个特征接触到了民间文学内在规则的问题,这启发我们应该考察客家山歌如何传承性和变异性的张力之间展开自己。面对仍顽强生存的客家山歌活动,当代研究既要注重在共时性的条件下,进行田野的现场调查与分析,从表演的角度了解客家山歌的结构模式,还要从历时性的角度出发,总结口头文学的创作表演与传播的规律,将口头文学的历史和文化的外部研究和内部结构研究紧密结合,从文本、文类和传统的实际准确阐释客家山歌。

    第四、比较研究。有比较才有鉴别。以往研究对客家山歌与其他民歌的比较研究比较少。客家山歌作为中华民歌的一朵盛开的花,除民歌的一般特征,还具有自身特征,与客家民系的整体文化有着复杂关系,还与当地其他文化相互交融,只有通过与国内外其他民歌比较,甚至是程式化文本在不同场合下的表演之间作比较,运用活态的资料,才能更深入探索其民歌共同性之外的独特性。

    第五、跨学科研究。以往的研究,比较局限于经典文艺学、语言学和音乐学,实际上,在客家山歌这样的口头文学研究中,除了这些学科,史学、哲学、民俗学、人类学、民族学、美学、传播学和口头诗学等学科的理论都可以为我们所用,研究者应注意到相关学科的互相借鉴和综合应用,并充分借鉴吸取国内外的最新研究成果,进行理论和方法论的建构,提高口头文学的学术地位,使它成为富于创新的领域。

    当前,中国的口头文学研究正进入一个多元化的时代。加强客家山歌的研究,充分领略其如何在现代社会里一再被表演、重复和传承,理解其在民众生活世界里展示的意义,这可以为理解口头文学的传承与变迁提供一个鲜活标本,也为有效保护与利用非物质遗产文化展示一个舞台,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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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莫日芬﹒浅谈广东客家山歌音乐梅县山歌的音乐特点﹒民族民间音乐,1981.4

[②]莫日芬.广东梅县客家山歌研究之二﹒民族民间音乐研究,1983,2

[③]苗晶、乔建中﹒汉族民歌近似色彩区的划分﹒中央音乐学院学报,1985,1

[④]李勤科﹒梅县地区客家山歌初探﹒民族民间音乐,1987,3

[⑤]温萍﹒客家山歌概述﹒广州音乐学院学报,1984,3

[⑥]温萍﹒浅析贵州山歌的多元性﹒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89,9

[⑦]温萍﹒谈湘东客家山歌的艺术特色﹒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89,3

[⑧]温萍﹒客家山歌的社会内涵和价值﹒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92,2

[⑨]温萍. 客家山歌探胜. 深圳:海天出版社,1992

[⑩]温萍﹒粤东情歌——谈广东东沿岸的客家情歌﹒星海音乐学院学报,19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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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王耀华﹒客家山歌音调考源﹒音乐研究,19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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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马建钊.年南粤民族·民间文艺集雅 .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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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胡希张,莫日芬,董励,张维耿﹒ 客家风华﹒广州: 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

[33]罗可群﹒客家文学史﹒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0

[34]叶春生﹒岭南俗文学史﹒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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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黄鹤.客家山歌“情誓”与“情咒”考.华南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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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蓝海红  客家山歌的人文价值 。词刊,20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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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罗建平.兴国山歌中“捡脚跟”与“尾驳尾”辨异.赣南师范学院学报,19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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