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海陆丰殡葬习俗

幽壹

反思海陆丰殡葬习俗

    在连续发了两篇文字“恶心”那些专门以“猎奇”心态报道海陆丰“负面新闻”的记者大人们之后，终于该恶心一下一直在自说自话的“海陆丰传统殡葬习俗”本身了。记得幽壹在早前的两个贴子里，一直在说：“海丰局长风光葬母”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引起全国这么大的反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文化误读”所造成。这件事经珠三角媒体报道之后，许多人十分想当然地就往“权钱交易”方面去套，到处都是骂该局长如何贪腐、如何荒谬。

    我想，如果不去深挖出现这种情况的根源，只是简单地将其归之于“贪腐”，于事有用吗？海丰局长 “风光葬母”，究竟是他官大压死人，想借机敛财的偶发事件呢，还是海陆丰民间殡葬习俗本是如此，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治葬的呢？从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主要还是因为这种地方传统文化习俗太过根深蒂固，已深深地影响到身在其中的每个人，使这位局长也不能免俗（他这个年龄，应该不是独生子，就算他同意从简，草草葬母了事，恐怕他的兄弟姐妹也未必同意）。

    请不必诧异我这次为什么要大费口舌地叙述海陆丰殡葬习俗。做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海陆丰人，尽管幽壹已多年未在家乡久待，但是身上仍深深浸透着那种文化气息，因此只能立足海陆丰，就事论事，谈自己所看所感的东西，不会以“政治正确”为导向，泛泛而谈，去做那不着边际，只会不分清红皂白地大骂几句“狗官”的事情。写写贴骂骂人是很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网络上，但是于探讨事件本质却未必有益。关于这件事，幽壹的观点很明确：首先认为这种事情在海陆丰很寻常，是地方殡葬习俗在做崇，没必要借此大肆炒作；第二是要反思这种习俗是否已经落于时代，是否已经到了必须尽快改变的时候。

    幽壹之前一直在谈论海陆丰地方殡葬习俗，这是不是表示幽壹认为海陆丰现在这种殡葬习俗很好，根本无需改进呢？事实上，细看我之前的贴子就可以知道，我在贴中主要是在叙述海陆丰当前的主流殡葬习俗是这个样子，但是这种地方习俗是好是坏，是否是陋习，则值得商榷。幽壹认为，海陆丰传统殡葬习俗中，有好的值得宏扬的一面；也有不好的需要改进的一面，因此，我们一方面要从地方习俗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另一方面则要在看到问题根源之后，去污存精，除旧布新，对一些不好的习俗加以革除。

    我认为关于这件事情，有一点很值得海陆丰人反思：为什么这样一个报道，一件在大多数本地人眼中视为“很正常”的事情，一经媒体刻意“添油加醋”报道之后，会引来全国一片哗然呢？

    可以想见，海陆丰现在这种地方殡葬文化确实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潮流了，如果仍是抱残守缺，自外于人，再不思加以改进，那么海陆丰人迟早会被异化为“少数族群”，成为被外人“猎奇”的对象。

    如果不知反思，反而以为地方风俗历来如此，可以不多作理会，那么迟早还会有更多的李局长、刘局长被媒体曝光。在这里，有一点必须明确的是：海陆丰传统这种讲究所谓“风光大葬”的习俗和作法，已与当今国家号召国人力行节俭、提倡一切从简的时代潮流背道而施，自然很容易被人诟病，成为媒体曝光的对象。

    一个地方的地方习俗如果与整个社会大多数人的价值观相违，那就是有问题，就需要调整。在这次事件中，最被人诟病的莫过于该局长所收“奠仪”钱了，这种在海陆丰人看来很寻常的传统行为，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人情”。如果说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那么海陆丰则可以算是其中比较典型的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事无巨细，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衣食住行，几乎事事都要与“人情”搭上勾，凡事都要讲究一番“人情”，人的一生几乎就是在不断地接受别人的人情和偿还别人的人情中度过。

    海陆丰人之间那种浓厚的同乡观念，其实也是一种“人情”的一种较深层次体现，如果过度强调、讲究这种“同乡之情”，就有可能在某一天变成是非不分，做出与法律或道德相违的事情。这种传统的“人情”文化有其温馨的一面，但是它也有极其不好的一面，因为它更多的时候，会成为腐败滋生的土壤，因此这种“人情”是一把双刃剑，稍一不堪就会刺伤民众自己。其实所谓“人情”，说到底就是“人治”的东西，如果一切都从“人情”出发，“法治”就无从谈起。没有法治，最终社会就将无序和混乱。我并不是说这个社会不用讲“人情”，而是认为凡事人情不能大过法律，人情必须在法律的框架内进行，不能超越法律，甚至是公然和法律唱反调。

    总之，我个人认为海陆丰这种植根于农业文明，讲究“风光大葬”、大家互给“奠仪钱”的殡葬习俗，确实是到了必须变革的时候了。不然不说别的，起码现在这种风俗就加重了本地工薪阶层的负担，使本来就不富裕的普通民众增加了“人情成本”。

    那么要怎么变革呢？总体思想应该是：保留温馨的“人情味”部分，尽量着力减少直白的掏钱的变味行动；注重悼念逝去者，少点对生者套近乎、谋私利。一地的风俗习惯形成有年，要改变确实不易，单靠简单的一纸公文，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不过确实如某些网友所言，改变不易不等于不用改变，像那些有违时代潮流的习俗，不管多么不易都始终是要改的，只是早或晚的事情。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报道，幽壹还是希望能够将坏事变成好事，希望这起事件能够真正推动海陆丰殡葬改革前进，早日移风易俗，将一些不好的风俗习惯加以扬弃，使海陆丰不会再因这类事情而再次走上台面。（QQ：33079930）


       幽壹
2009年5月29日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