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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肝胆为国家
———叶迪生其人其诗
肖荻
“本是平民却做官，忍闻百姓尚艰难。
男儿肝胆为家国，报答神州莫等闲。”
这是一首普通百姓读了都会动情的诗。作者是从天津市副市长岗位退下来的叶迪生，诗是他于１９９２年写的“副市长上任自勉”。最近，天津市文联编辑出版了一本《叶迪生诗词书法集》。在这本包括作者历年所作１６５首诗词、联语的结集中，既有情系家国的慷慨悲歌，又有筚路蓝缕的创业抒怀；既有对乡情、亲情、友情缠绵悱恻的眷恋，也有海外游历时有感而发的吟咏。全书由他自己和津门百位书法家以不同书体挥毫书写，在诗词与书法的珠联璧合上，汇成一本令人爱不释手的精品出版物。尤为引人入胜的是，文如其人，让我们感受到一位平民市长的披肝沥胆……
当年我曾多次到开发区采访他。叶迪生思想开阔而言谈朴直，气度恢宏而没有架子，当了副市长以后依然是本色。那时我和他在体院北相邻，傍晚出来遛弯儿，碰到后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说来，老叶这人家学渊博。他是广东梅县客家族人，老父是一位文学修养很深的华侨教育家，多年在南非办学。他幼年受家庭熏陶，既深深热爱李白、杜甫、李商隐、杜牧以及莎士比亚、歌德、拜伦、普希金……也由衷景仰亚里士多德、祖冲之、毕■、伽里略、牛顿、爱因斯坦……他从小就浅吟低唱、喜欢作诗，但在大学选科时，他们兄妹五人分别考入数、理、化、工、医。他们认同老父这一见解：“如今国家就像吃饭一样，理工如干粮，文科如菜肴。现在首先要解饱!”在这一思路支配下，他不仅循着爱迪生的名字起名为叶迪生，而且１９５６年进入南开大学理工科。尽管如此，老叶在课余仍酷爱文学，常在家书来往中和老父唱和，并接受父亲在诗韵格律上的指导，这使他的诗作打磨出相当的功力。热爱文学使他富于同情心，埋头理工又使他事事爱找真，再加上他为人赤诚直率，在１９５７年夏天，他被戴帽留校监督改造。那时他才上大一刚刚１９岁，到毕业才摘帽。但尽管如此，无论在校还是毕业后分到第四半导体厂，他暗自发誓“要学得最好、干得最好”，来保卫内心永不屈膝的尊严。同时，他从车间工人和底层平民那里吸取温暖，从而深深埋下对底层群众关注的情怀。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云开雾散，他精神焕发，研发了五十多种优秀产品，使一个３００人小厂年获利五百多万元，被任命为１５个厂家联组集团的总工程师。１９７９年他大哥回国来极力劝他出去发展，他执意留在国内报效国家。大哥气急，但老父却深沉拍板：“邓时代，不同了。听老四自己的吧！”叶迪生此刻以多项重大成绩荣获全国特等劳模，成为有数的国家级专家，１９８１年入了党。１９８７年７月１０日，他接到中国共产党中央一封红面烫金的请柬，请他偕夫人于７月１８日至３１日到北戴河休假、座谈。当时全国有１４位专家享受邓小平亲自接见这一殊荣。此前，当时的天津市长李瑞环请他出马，到刚刚兴建的天津开发区去“办共产党的洋务”……
叶迪生任开发区副主任和主任８年的征战中，突显出一个知识分子兼攻文学和科学会使自己既有“科技脑”，又有“人文心”，脚踏实地又有丰富的想象力。
人们常说，开发区最初是一片盐滩。其实只有老叶这帮“老开发”知道，那盐碱滩上不是盐水，而是高浓度的卤水，掉下去会将双腿腐蚀溃烂。那时又没有路，下工地得小心翼翼沿着半米宽的盐田小径走到北塘出口。然后，是把盐田间的盐水排掉，捶田，用新土垫地。冬天抢修进场路，开春冰一融化，路又下沉了，还得重新铺路。他作诗自励：“思危图大业，立志出良才。千古昌明事，都从苦斗来。”但，在最艰苦的年代，他们也拒绝单纯搞钱的路子，而是毫不动摇地坚持以工业为主、以外资为主、出口创汇为主，大胆去探索一条与国际接轨的捷径。与摩托罗拉谈判，最能显示出叶迪生的眼光和执著。摩托罗拉是世界上影响极大的跨国公司，叶迪生早在上学时就闻其名。他受命去和摩托罗拉谈判，也很谈得来。当时在多方选择之后，摩托罗拉已倾向在天津独资建厂。但，此前国家还未开放独资批地，老叶坚信这一政策定会实现。他告诉摩托罗拉：不用交订金，这地就等你们了。这一艰苦谈判进行了４年。到１９９２年老叶听到邓小平的巡视南方谈话，立即告诉对方独资批地已经允许。同时，优惠给予土地每平方米１５０元，当时一般每平方米要２００元，这吸引和感动了摩托罗拉断然决定投资天津开发区１．２亿美元，后来增资为１９亿美元，成为震动全国的最大独资企业。从一开始，市长李瑞环就支持这一谈判，跟老叶说：我搞中环、外环是搞了个大冰箱，可里边装的都是土豆，很需要摩托罗拉这样的好企业。你懂电子，叫你来“办洋务”就是干这个。当时李瑞环开完政治局会议连夜赶回和摩托罗拉客人见面。但此前也有人吹冷风：“跨国公司进来，民族工业更不好办啦！”“开发区把土地都贱卖啦！”等等。事实如何呢？事后人们一算账：土地总共优惠了三四百万元，但摩托罗拉每年要交税十多亿元，到目前已交了七八十亿元。摩托罗拉每年以四千多台手机占领国内市场２５％，其高科技带动了中国一千多家配套产业和整个ＩＴ产业，从而优化了民族工业。摩托罗拉的成功引进又带动了一大批跨国公司的跟进，在吸收外资、技术和管理经验上，引进一家跨国企业，等于引进上百上千家中小企业。在通过改革开放发展天津经济上，老叶有许多出奇制胜的“鼓与呼”，诸如：“天津没有广东、厦门那样的地理优势，但有大工业、有北方大港，要实行远洋战略。”“要摆脱臃肿包袱，建立一支工贸新军，打造变土为洋的商品，到国际市场上去拼搏。”“要打开大门，更大规模地吸收外资”……在老叶的办公桌左面总是贴着天津、上海、大连、广州开发区的对照表，他每天都要问：今天的税收多少，有什么项目开工？和他的战友们殚精竭虑，全力以赴。终于到１９９４年，天津开发区的业绩，从长期列第三一跃评为全国第一。
至今开发区的人们，深感老叶是一个有大思路的推进型人才。人们也常常想起他那些文学味十足的语言：“跨国公司就是‘巨人效应’，就是老虎，我们要使开发区虎狼成群！”“我们要像猎人一样，盯住他、扑上去、抢过来！”叶迪生自己却直言：其实我什么都不懂，都是来开发区一点点学的，我是靠一本书起家，是《邓选》三卷教导我们要向发达国家开放，要有远洋战略。１９８８年他以“开发区之晨”为题，写下了自己的创业艰难和愉快：“红日初升雪浪堆，遥空极目紫云开。长芦今听春潮闹，沽野曾经苦雨摧。经纬新区凭大略，运筹帷幄赖群才。神州有待腾飞日，一颗明珠出海来。”
１９９２年１月，老叶预感到自己要离开开发区了。他给同志们留下一段题词：“以最廉洁的行为，办好最开放的事业；以最开明的思想，开创最生动的局面；以最坚定的信念，走完最艰难的路程；以最科学的方法，实现最崇高的目标；以最进步的理论，指导最活跃的思想。”他深深感到，老百姓对执政党最称许的就是“三个有利于”的改革开放，最为深恶痛绝的就是某些官员的腐败行为。他在担任主管外经贸副市长６年里，如同过去在开发区一样，总是和同志们谈人生观、价值观，谆谆告诫人们要洁身自爱。
他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他从副市长岗位退下后，担任市政府顾问和开发区高级顾问，并继续以全国侨联副主席的身份广为交接，同时他深感天津在ＩＣ产业方面落后于上海、北京，在他倡导下已分别和摩托罗拉和南开大学“海归派”组建了两个研发小组，专攻国际尖端产品。还是他那句话：“要搞，就搞最好的！”最近已取得相当好的成绩和效益。但他坚持一条：“我在市政府有工资，在这里我不要工资。”笔者最近拜访他时，是在天津外办一间办公室，那屋里堆满了集成电路、计算机一类的书籍。其实，他活得很潇洒，读书、写诗、也搞点书法和水墨丹青，打打乒乓球。６６岁的叶迪生把自己的生活概括为两句话：“工作时充满理性地贡献一生，写诗时溢满感情地陶醉自己”。他写的诗感情奔放、发自肺腑。他对三次远渡重洋、近年仙逝的老父亲念念难忘：“西窗斜月夜阑时，夜里思亲万缕丝。沧海飘零辞故国，春风播雨度南非。桂兰气质苍松格，金石文章热血诗。域外尚存秦汉字，岂忘当日一良师。”他对那些台湾亲朋更是每逢佳节倍思念，这是他中秋寄台湾亲朋诗六首之一：“飒飒金风秋水寒，高高朗月照盘山。亲情应共河声远，直到台湾日月潭。”这是何等的深情脉脉呀。
《叶迪生诗词书法集》是在天津市委宣传部长肖怀远同志百般怂恿下出版的。同样也十分热爱文学的肖部长在序言中说：“诗言志。迪生同志的诗作，抒发了他热爱祖国、心系人民、开拓进取和艰苦创业的感情与志向。‘男儿肝胆为家国，报答神州莫等闲’表创业之志；‘长芦今听春潮闹，沽野曾经苦雨摧’言创业之艰；‘渤海波声震万方，云龙际会啸苍茫’扬创业之威；‘明珠璀璨生奇异，大业煌然占上游’记创业之绩。循序读来，令人有开发区史诗之感。使人感到情真意切，诗意盎然。”
综观叶迪生爱国敬业、奋进不息的人生征程，不也像一首起伏跌宕、壮丽感人的诗篇吗？
本文转自《人民日报·海外版》
[ Last edited by 天地人999 on 2005-5-12 at 12:4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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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5-12 12:4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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