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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個核心範疇“客”與“山”看客家山歌意蘊(作者:黃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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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4 16:31: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從兩個核心範疇“客”與“山”看客家山歌意蘊
  黃有東黃有東(1976-),男,中山大學在讀博士,主要從事審美文化學、客家文化研究

  客家學著名學者譚元亨教授在《客家聖典》裏這樣深情地讚頌:“客家山歌,是中國民歌中最為濃情、最為放達,也最為卓越的歌種。其傳播面之廣,影響之大,也是別的民歌所望塵莫及的。甚至可以說,一部中國民歌,最華彩的樂段,也就是客家山歌……”〔1〕(P246)在另一文化著作《廣府海韻》中,他又說:在珠江文化大範疇內,作為客家文化中最為有特色、也最有標誌的一種形式,那便是客家山歌了。2〕(P337)這樣的評價很中肯,因為客家山歌極其發達,凡是客家的聚居地,美妙的山歌聲總不絕於耳。因此常被稱作山歌之鄉,比如興國、梅州等。客家山歌是如此的卓爾不群,它不僅是客家文化的重要表現形式,而且還是中國民歌的傑出代表。那麼,客家山歌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成就呢?
  當我們從文化學的角度來思考時,就會發現客家山歌的所有的優越性,在於它所承載的客家文化的獨特性。而客家文化所以不同於其他民系文化的根本原因,又在於客家文化的特有的“客”性和“山”性,以及“客”性與“山”性融為一體綜合創新的鮮明特色。我們甚至可以把“客”與“山”這兩個核心的範疇看作是客家文化的雙准本體,是它們決定著客家文化的其他的外在表現與內在特質。
  所以,客家山歌作為客家文化的一種重要的表現形態,其內在的文化意蘊也就必然地受到了其“客”性和“山”性的影響。在客家山歌中,“客”、“山”、“歌”三位一體,於是,討論客家山歌的文化意蘊,就不能不注意“客”和“山”這兩個核心範疇。客家人“客而家焉”和“擇山而居”的特點,為客家山歌意境的營造和拓展提供了優越的條件。下面就從客家文化的“客”與“山”這兩個核心範疇來讀讀客家山歌的意蘊。
  一
  客家山歌的發達在於其“童心”外發、雅俗交融和意境拓展。客家山歌的這些優點與客家文化的特殊性分不開的。
  首先,客家山歌的歌者是遊走他鄉、漂泊不定的羈旅之客,所以,他們有比一般山歌的土著歌者更多的思緒、情感和意念需要表達,而這些情愫都是在常年的遷徙過程中最為真實的體驗。再加上他們是遠離正統文明的山區,處於邊緣化,所以,他們又可不必顧及自己心聲的真實表達出來後,會遭到某種所謂正統觀念或政治的殘害,可任憑“童心”,即真心的外放。
  其次,客家人畢竟是從文明的中原遷移而到貧瘠落後的山區的,他們總以自我激勵的自尊方式,傳統地認為自己是中原貴族或是中原貴族的後裔,以中原傳統文化為正宗、圭臬,千百年來一直固守中國的傳統文化。這樣一來,本以“俗”為主要特徵的民間歌謠  山歌,在客家山歌那裏,卻有了許多典雅、高貴的內容和形式,如大量借用中國古典詩詞的手法等,從而顯示出有與一般山歌不同的另一種“雅”的品格。客家山歌,可以說達到了雅俗交融的圓融之境。
  再次,客家人作為寄居他方窮山僻壤的異鄉人,在一路的流徙之中,不管他們怎樣地鍾情于中原文化,他們還是不自然地會受到客居地土著文化的影響,並自覺和不自覺地進行文化的融合,這種文化的融合反映在客家山歌中,又會在很大程度上增加客家山歌的文化強勢。
  二
  關於“客”的最早意義。有門客、遊客、食客之說,這些都是一個人寄居他人處的意思。所謂“客”者,賓也。“客”的擴展之意,應該是人離開故鄉,寄居他鄉的意思,僑人、外來人、外鄉人、“流人”是也。“客家”,便是“客而家焉”。
  我們普遍認為,客家人原本是中原人,居住在黃河流域,只是在西晉末,才開始大規模南遷的。“永嘉亂起”,出現了“元帝渡江”,《晉書•地理上》載有:當塗流人渡江“僑立為縣”。至今在客家人中,保存和延續著一些原本是中原士族的大姓氏:王、謝、袁、蕭、崔、盧、劉……由此可見,客家之“客”是來自中原開化文明之地的“客”,而且大部分還是中原士族。這些客家人受中原文化影響極深,他們在中原生活時候所積澱下來的文化涵養,就很自然地滲透到客家山歌裏去。
  在中國眾多的民歌裏,我們發現客家山歌的“詩味”特別濃,相似七絕詩、竹枝詞的東西特別多,這可以從客家先民的文化素質方面找到解釋。多為書香門第、官宦世家的客家先民,是一個高文化層次的民系,其中許多人熟諳詩詞歌賦,滿腹經綸,這必然對流行於這個民系的山歌產生重大的影響。客家山歌中大量的典故的恰當運用簡直叫人擊節叫絕,如:
  阿哥賭博因為財,相思因為妹麼來,董卓因為貂禪死,山伯因為祝英台。
  青春花開正當時,哥要戀妹唔會遲。花開花落有時節,莫等花落空折枝。
  第一首巧用了董卓與貂禪和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來說明相思之苦,第二首則是恰到好處地化用了唐詩“花開須折堪須折,莫等花落空折枝。”(杜秋娘,《金縷衣》)這兩首歌的用典結合得天衣無縫,使客家山歌平添了許多厚實的內涵和古典的雅韻。
  也許,只有中原之“客”才可以唱出如此有文化意蘊的山歌來。
  由於客家文化的“客”性,客家人遷徙流傳、遠走他鄉的情況就更頻繁一些。從客居地生存條件看,客家人因囿于客居地“八山一水三分田”的山區自然環境,常常是“揩條褲帶闖天下”。清代編的《嘉應州志》載:“州俗土瘠民貧,山多田少,男子謀生,各抱四方之志,而家事多任婦人。”可以說,這些從中原來的“客”人,是永遠的羈旅之客。所以,客家山歌中的有關離別與送別的歌最為淒切動人,而且,內容很是特別。
  在以前,客家人為了謀生,不得不拋棄妻子、背井離鄉去南洋各地做工,不少人當“豬仔”賣到外國當勞工,常常一去三五年,長則大半輩子,甚至客死他鄉。在外謀生的男子一旦發跡,或衣錦還鄉或“討番婆”,但這均給雙方留下不盡憂慮、思念和痛楚。每到離別之時,恩愛夫妻、熱戀情人總是難分難舍,女勸阻,男寬慰,妻子、情人送了一程又一程,一把眼淚一首歌,唱出了許多的《勸郎莫過番》、《過番歌》、《阿哥出門去過番》、《哥出南洋妹餞行》、《十送郎》、《十別妹》、《送郎去過番》等山歌,這些送別歌纏綿悱惻、情真意切、撩人眼淚。如:
  囑郎莫去過南洋,人心難測水難量,丟下妹子無依靠,鑰匙難帶家難當。
  恩愛夫妻共一床,半夜辭別去南洋。五更分手情難舍,目汁雙雙淚兩行。
  女:阿哥出門去過番,阿妹送郎在門前。千山萬水難見面,遠隔重洋轉來難。
  男:千山萬水難見人,莫因過番斷了情;三年五載我就轉,阿哥一轉就行情。
  女:郎今走了妹艱辛,日裏無雙夜單身;看到別人有雙對,眼水汪汪正芳情。
  男:我今出門去過番,阿妹心裏愛放開;莫做過番唔曉轉,日後還來再團圓。
  這些發自肺腑的靈魂的彈唱,一句句,一聲聲,讀之令人動容,聞之令人心碎。譚元亨教授在評價這些“過番謠”時曾說:“它濃於熱情、濃於生命的色彩  這可以說,是所有客家山歌共有的、深蘊的主體,任何聽過‘過番謠’的人,都會感到它是從心底中迸發出來的,那麼蒼涼、那麼深廣、那麼悲慟,足耗盡了一寸又一寸的生命。”〔1〕(P309)如此的品評,可謂點到客家山歌的肯綮之處,品出客家山歌的真味來了。
  另外,像黃遵憲評論客家山歌時曾作七絕說:“一聲聲道妹相思,夜月哀猿和《竹枝》;歡是團圓悲是別,總應斷腸‘妃呼豨’。”他談的大半可不是男女一般情況的別離之苦,而是天各一方,相見無期的刻骨銘心的悲痛啊!
  3.因為客家山歌的性,所以就存在文化與土著文化的融合的問題,或是客家最初代表的中原文化與客家客居地文化的交融的問題。
  客家之根在中原,客家文化、客家山歌與中原文化一脈相承,這早已是不爭的事實。
  而實際上,客家山歌,是隨著客家民系的形成而形成並發展的,是中原移民文化與本地土著文化相融合,以及周邊文化影響的產物。客家山歌中的中原雅文化印跡非常明顯,客家山歌的土著俗文化色彩同樣很深。客家山歌顯著特徵之一就是“雅俗互動”。“梅州客家山歌鮮明地反映了這一特徵。其形成的本質原因在於:中原文化與土著文化在梅州地域的全面整合。如果說,中原文化以雅為主,那麼客家山歌中更多的俗的血緣正是土著文化的結晶。”〔3〕(P136
  黃岩的章回小說《嶺南逸史》生動地描述了明神宗萬曆年間梅州客家人與佘、瑤少數民族融合的歷史事實。而梅州客家山歌與瑤歌在內容上體現的文化融合俯拾即是,對比客家山歌“黃連樹上結苦瓜,世上最苦窮人家,汗水洗身淚洗面,窮人長年受煎熬”與瑤歌“苦瓜生在苦楝根,黃連苦水泡半生,人說黃連苦到尾,我比黃連苦萬分”即可發現它們在內容與借喻運用上的借用。
  在談到梅州客家山歌文化的形成之時,江金波等說:“而正是文化整合這種歷史性倒轉的嬗變,鑄造了梅州客家山歌的‘客性’與‘山性’的特質,使其成為獨樹一幟的地域文化。”〔3〕(P141
   三
  有一種說法叫做“逢山必見客,無客不居山”。
  客家人最初之所以遷徙,完全是被迫的,目的是為了逃亂避禍。《魏書•上世祖紀》載:“自今以後,亡匿避難,羈旅他鄉,皆當歸還舊居。”這說明,南渡的客家先民本無棄故地而久留客地之意,他們想到的是有朝一日,都會重還故地,故“皆取舊壤之名僑立郡縣”。遷移而來的客家人,相對土著人來說,是後來之民,所以無權享受到地理上的好處。客家之“客”寄居的地方,往往就只好選擇在那些無人涉足的荒山野嶺,荊棘叢生的不毛之地。
  客家人可能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把中原的先進文明帶到山區的民系。以客家人主要的住居地  五嶺山系周圍的贛、閩、粵邊區而言,在客家到來以前,這裏是一塊尚待開發的地方,古人視為“瘴癘之地”,除了莽莽叢林,毒氣沖天,蛇蠍猛獸橫行之外,這些沙質山地土壤極其瘠薄。是勤勉客家先民用自己寶貴的拓荒精神,改造了這些蠻地。因此,謝重光說:“先民們南遷所過之贛中、贛南、閩西、粵東山區,先後都得到了開發,客家先民南遷的過程,實際上就是開發山區的過程。”〔4〕(P116
  客家山歌正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記載著這種開發山區的情況。
  所以,接著前面,在這裏,必要加一句“逢客必有歌”。
  客家山歌素以“山”味而出名。在客家人中廣泛流傳著這樣一首歌:
  山中山谷起山坡,山前山後樹山多。山間山田蔭山水,山人山上唱山歌。
  在這短短的四句七言山歌中,就有十二個“山”字,它正好說明客家山歌與“山”的特殊關係。南遷的中原漢人到南方落腳後的定居點,基本為山區,地域影響著文化,所以“山裏人”有“山”的品格、“山”的風味。
  “感於哀樂,緣事而發”(《漢書•藝文志》)。多分佈於山區地帶的客家人,日常生活與“山”發生密切的關係,產生於客家勞動人民中間的客家山歌,內容豐富多彩。客家因居住在山區地帶,工作較為辛勞,一旦走到山上或原野山谷中,不免感到心花怒放,而欲唱幾首歌來發洩自己的感情。
  所謂“唱戲一半假,山歌句句真”。人們在山上砍柴、伐木、鏟松油、挑擔及田間勞動時,或為尋覓同伴,以驅野獸強盜;或為消除疲勞對歌打趣;或訴幽怨;或泄憤懣;或表男女愛慕之情等等,都用山歌來表達。這就讓客家山歌具有山野質樸真摯,具有山的野趣,更具有“山性”。這種“山性”讓客家山歌具有最為珍貴的“真心”、“童心”。
  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有“詩怪”之譽的詩人金髮曾說:“客家有些聰明的女人,可隨口歌唱,恰合她表達的情思,如七言詩的入韻,其詞句組織的妙麗,有時是大詩人也不及的。”(《嶺東戀歌•序》)此話不假。“大詩人也不及”的什麼呢?還不是山野裏“天放”的情趣!
  客家人愛唱山歌。正如山歌所唱:“自古山歌唱風流”,“山歌唔唱唔風流”。當年有首歌唱到的:“三山九嶺十八坡,座座山上都有歌,那年白軍來血洗,血染青山歌不落。”
  也許,只有客而“山”居的客家人才可以唱出如此濃情與悲壯的山歌來。
   四
  由於客家文化的“客”性和“山”性,使得客家文化具有鮮明的開拓精神。俗話“客人開埠,潮人占埠,廣人旺埠”中的“客人開埠”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而客家山歌同樣表現出類似這種獨特的文化意蘊:意境的拓展。
  這就是客家山歌“客”性和“山”性整合的魅力,不僅具有文人詩詞的雅性,還具有山野之歌的生氣、本真、質樸的“俗性”。這本身就是對古典文學向平民大眾發展的一種很好很成功的嘗試。傳統的古典詩歌就可以從中找到發展的契機。
  這種嘗試對20世紀初的文學和詩學革命起到了很好的啟示和推動作用。客家山歌的這種作用從通過以梁啟超和黃遵憲為代表發起的詩界革命反映出來。
  早在1868年,黃遵憲就提出了我手寫我口,古豈能拘牽5〕(P486)的詩論主張,可以說是詩界革命最早的呼聲。
  黃遵憲出生於“山歌之鄉”的梅州,自然受到了客家山歌的耳濡目染。小時候的《月光光》等歌的美妙的意境,他一生都記憶猶新。後來,他不僅自己常常向村民學習客家山歌,寫一些山歌,還借鑒故鄉客家山歌的藝術表現手法,同時吸收許多外來詞語、方言俗語、各種新名詞入詩,使詩歌出現“古人未有之物,未辟之境”的新變化。黃遵憲最先倡導“言文一致”的詩論主張,並以此否定了幾千年文人士大夫的文言價值標準。開了近代白話文運動的先河。事實上,梁啟超的“詩界革命”正是在黃遵憲上述詩論主張及創作實踐的基礎上提出來的。黃遵憲無論在詩歌創作實踐方面,還是詩論上都是中國近代“詩界革命”的領導人物。
  黃遵憲在光緒十七年(1891),輯錄了故鄉梅縣15首客家山歌,他自序中稱讚山歌說:十五《國風》妙絕古今,正以婦人女子出口而成,使學士大夫操筆為之,反不能爾。以人籟易為,天籟難學也。餘離家日久,鄉音漸忘,輯錄此歌謠,往往搜索枯腸,半日不成一字,回念彼崗頭溪尾,肩挑一擔,竟日往復,歌聲不歇者,何其才之大也?6〕(P33-34)客家山歌的這種童心外發、清新質樸、自然天成、言文一致的優點,正好滿足了當時中國新詩發展的客觀需求。
  所以,胡適在談到白話文學時,充分肯定黃遵憲在新詩創作中的作用與影響,從而肯定客家山歌對新文學的巨大影響,他說:“康梁的一班朋友中,也很有許多人抱著改革文學的志願。他們在散文方面的成績只是把古文變淺近了,把應用的範圍也更推廣了。在韻文的方面,他們也會有‘詩界革命’的志願。……但當時他們的朋友之中確有幾個人在詩界上放一點新光彩。黃遵憲與康有為兩個人的成績最大。但這兩人之中,黃遵憲是一個有意作新詩的,故我們單舉他來代表這一個時期。……我常想黃遵憲當那麼早的時代何以能有那種大膽的‘我手寫我口’的主張?我讀了他的《山歌》的自序,又讀了他五十歲的《己亥雜詩》中敍述嘉應州民間風俗的詩和詩注,我便推想他少年時代必定受了他本鄉平民文學的影響。……可以說,他早年受了本鄉山歌的感化力,故能賞識民間白話文學的好處;因為他能賞識民間的白話文學,故他能說‘即今流俗語,我若登簡篇。五千年後人,驚為古斕斑!’”〔7〕(P115-119
  由此可見,黃遵憲的“詩界革命”行動正是看准了以客家山歌為代表的民間歌謠的旺盛的生命力。稍後胡適等人所倡導的白話文運動,除了當時特定的歷史原因外,從文化自身的傳統上看,也正是黃遵憲、梁啟超所開創的“詩界革命”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的自然延伸與深化。所以說,中國古典的雅文學向平民大眾的俗文學發展的逐漸完成,客家山歌至少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影響的因素。
  綜上所述,以“客”和“山”為核心範疇支撐的客家山歌的文化美學意蘊可謂大矣。
  
注 釋:
  〔1〕譚元亨•客家聖典[M.深圳:海天出版社,1997.
  〔2〕譚元亨•廣府海韻[M.廣州:廣東旅遊出版社,2001.
  〔3〕江金波,司徒尚紀.中原文化與土著文化在梅州的整合研究  以梅州客家山歌的形式為例[J.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2(1):132-141.
  〔4〕謝重光.客家形成發展史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2001.
  〔5〕錢仲聯.中國文學大系.詩詞集[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1.
  〔6〕胡希張,余耀南.客家山歌知識大全[M.廣州:花城出版社,1993.
7〕胡適.五十年來中國之文學[M.胡適古典文學研究論集()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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