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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天籁 ——浏阳故事·乡土文化系列之二（□ 文／欧阳勋 图／陈 江）
“天蓝蓝来山青青，唱支歌子散忧心，若凡有人和歌子，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只篱笆三个桩，你唱歌来捱（即我）帮腔。唱得百花争春色，唱得百鸟朝凤凰。”
“客家山歌名声扬，首首山歌情义长。句句唱出郎心事，字字唱出妹心肠。”
“要捱唱歌捱就唱，唱个金鸡对凤凰。唱个麒麟对狮子，唱个情妹对情郎。”
……
碧空、青山，鸣鸟、流泉。当一缕缕天籁之音从那大山深处悠然飘来，这有色有声的万物似乎也黯淡静寂下来。
清丽、悠远、隽永、缠绵，客家山歌用它特有的韵致为我们献上了一段精彩的开场白。
此刻，我们身处大围山东南麓的张坊镇双坳村，歌声自大山深处悠悠传来，声声入耳，举目四望，山林莽莽，却哪能觅得到对歌之人，循声而去，只是徒劳，可那摄人心魄的歌声，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大山之巅。莫非，天籁之音注定要披上这神秘的轻纱？
客家山歌溯源
在进山觅歌之前，我们找到了张坊镇干部邹启根同志。他是土生土长的张坊客家人，曾花费数年时间致力于张坊客家文化的搜集与研究，对客家山歌更是有着全面而详实的了解。
客家山歌是中国民歌中最为浓情、最为放达，也最为卓越的歌种。其传播面之广，影响之大，也是别的民歌所望尘莫及的。甚至可以说，一部中国民歌，最华彩的乐章，正是客家山歌，东至闽粤，西至川滇，都可以听到耳熟能详的客家山歌。《刘三姐》剧中那些人所共知的山歌，就属客家山歌的范畴。
清丽、爽朗，染有岁月的风霜，却不失青春的活力，这正是客家山歌生命力之所在。
客家山歌已有千年历史，而浏阳、张坊的客家山歌则是二、三百年前客家移民大潮的产物。“有客家人的地方就有客家山歌。”邹启根说。
就唱腔、音调而言，客家山歌分“过山丢”、“爬山调”两种。爬山调是较为常见的一种，歌声照例先是拉长调“……哦……”，然后再唱歌曲，其平稳、缓慢而绵长的音调节奏，极富浪漫色彩，客家山歌中情歌的演唱大多采用这一唱腔；相比爬山调，过山丢则急促得多，收尾更是干脆，少了些绵长悠远，多了干练豪放。 客家山歌的歌词内容、表达形式丰富，音调平缓，意在盘问，叫“盘歌”；情感如潮，旨在传情，称为“恋歌”；唱腔急促，心生醋意，叫“醋歌”，发歌、探歌、骂歌、惹歌……根据歌词内容的不同，客家山歌共分１０余个歌种。
客家山歌中，十之八九为情歌，充分表达了客家男女对爱情的追求，其思想、生活、感情、愿望以及美好的憧憬，都非常真实、自然而亲切地流露出来，多姿多彩，哀婉动人。“岭岗顶上一枝梅，手攀梅树望郎来。阿娘问我望什么？我望梅花几时开。”这位情窦初开却羞于说爱的二八女子，在这支简单明快的山歌中，就这么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客家山歌叙事、言情性十分强，曲调相对固定，而歌词却多是信手拈来，别具特色，这与客家山歌特殊的生活土壤密不可分。客家山歌是客家人劳作、休憩时最好的生活“调剂品”。或望山对歌，或独唱浅吟，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在客家人好嗓子的演绎下，无不是一首首动人的生活之歌。客家山歌也因为它扎根生活的深壤，才滋生出如此茂盛不竭的生命力！
山歌王：山歌好唱口难开
在张坊，上了年纪的客家人十之八九都知道李家阶老人。年过八旬的他人送美誉“山歌王”。
鹤发童颜的李老疾步行走在张坊镇守和村的田埂间，熟人叫住他，他用客家话回答：“刚打麻将出来。”
我们在路边人家坐下。说起山歌，老人说话的声调高了起来，身子前倾而谈，生怕我们听不清楚。
“山歌呀，我从小就会唱。”
“教？没人教过，那时大人、小孩，男的、女的都会唱，天天唱，我们听得多了，自然就会唱了。”
老人告诉我们，在他小的时候，田里耕地播禾有人唱，山上砍柴打猎有人唱，好歌者走路都能唱上好几段。从早到晚山村里山歌不断，姑娘家中唱歌烧糊了饭，小伙子山上唱歌不见了牛那都是常事。
李老最清晰最感动的山歌记忆是６０年代左右修大洞岭公路时的壮丽情景。几千人上山修路，有人起个头亮出嗓子，这下不得了，几十人几百人地和歌，从团结修路唱到早日致富，从家庭琐事唱到男情女爱，那阵势，地动山摇，蔚为壮观。歌声唱走修路的辛劳，唱出了惬意与轻松，更唱出了浓浓的人间真情：从陌生唱到“称兄道弟”，甚至从两不相识唱到喜结连理。“那情景，真让人终生难忘。”
山歌如山花烂漫的年代，山歌唱得多唱得好，自然是十分令人羡慕的，相反的，那些不太会唱或是唱得不好、羞于开口的，就会引来他人善意的起哄拉歌，直到你唱得声嘶力竭才罢休。“唱得不好的，找对象都难。”李老笑着说。“那您当时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欢。”我们顺着话竿子开玩笑。“呵，呵……”老人不置可否地笑出一脸的皱纹。
山歌是客家人交流思想的桥梁，年轻时，李老便常邀上三五歌友，去邻村邻乡唱山歌，以歌会友，有时一唱就是通宵达旦。日出日落，月来月走，青山作证，溪水为伴，山歌与客家人演绎的故事永远令人心神向往。
我们一再邀请山歌王再展歌喉，在一处小丘上，老人面对远处的青山与我们的镜头，清了清嗓子，蓦地，老人扭头看见了不远处围观的年轻村民，遂又不好意思起来，酝酿良久，老人还是无法回到久远的山歌岁月，略带歉意地对我们说：“山歌好唱口难开呀，下次你们来，没别人的时候我再唱给你们听。”
从昨日的辉煌到今日的羞于开口，客家山歌似乎也尴尬起来。我们了解到，如今许多客家山歌已近失传，相当数量的年轻客家人虽听过，却根本不会唱客家山歌。而曾经的歌者已日渐老去，客家山歌已经很少有人唱起，也多年无人聆听过。
我们又想起双坳大山里那悠远神秘的山歌声，但愿那弥足珍贵的天籁之音永远盘踞在浏阳大山里，永远盘踞在客家人的心头……
来自浏阳日报：http://www.lyrb.com.cn/news/Read ... &SpecialID=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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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7-31 18:05:40
变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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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5 15:4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