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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人:乡愁也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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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6 09:04: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乡愁越来越成为热门的话题。说起中国人的乡愁,此刻我最先想到的,是客家人的乡愁。因为我正在广东梅州采风,而梅州是客家人古老的集结地,与惠州、赣州、汀州并称为“客家四州”,都是乡愁浓得化不开的地方。

  客家人,念起来好像很有动感,听起来也非常浪漫:四海作客,四海为家。但仔细想一想,还是充满酸甜苦辣。客家人不仅是流浪者,更是奋斗者,在这两个概念的转换过程中,曾深受乡愁的折磨,但他们的伟大之处在于:把乡愁变成了一种力量,改变了命运,刷新了自己。

  我在网上搜索“客家人”,手指轻轻一点,千年的时光划过:客家源流始于秦征岭南融百越时期,历魏晋南北朝、唐宋,由于战乱等原因,他们逐步往江南,再往闽、粤、赣边,最迟在南宋已形成相对稳定的客家族群——客家人,然后又往南方各省乃至东南亚以及世界各地迁徙,并最终成为汉民族中一支遍布全球且人文特异的重要民系族群。“客家”这一称谓的来历是与客家先民的迁徙相关联的。对其居住地而言,这些人是从别处搬迁过来的“客”,可以说,离开了迁徙就不会有“客家”这一称谓。全世界约有5900多万客家人。其中约5500多万人分布在中国的广东、江西、福建、广西、四川、湖南、海南、浙江等19个省(市、自治区),广东省本地客家人数达到800万左右。约400万人分布在五大洲六大洋80多个国家和地区,客家语也是当地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

  客家人的历史,是一部血泪史,更是一部奋斗史。客家人,中国的吉普赛式流浪部落。不同之处仅在于:他们还顽强地在陌生的地域扎下了根,并且开花结果,繁衍生息,把异乡打造成血乳交融的家园。

  我从北方来,先是乘飞机越过雁门关,又在浙江的雁荡山逗留几天,来到梅州,脉脉含情的雁鸣湖,就“电”了我一眼。怎么到处都有以雁命名的景点啊?看来我走的,恰恰是一条雁路。而大雁的南飞之路,也正是客家人的流浪之路。

  在梅州,我路过雁洋镇,登临雁南飞茶园的梯田,在雁鸣湖照过影子,惊讶于当地有那么多与大雁有关的地名。尤其跋涉在雁南飞一望无际的茶山,耳畔响起老电影《归心似箭》的主题歌:“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盼归,莫把心揉碎,且等春来归”。客家人当初的流亡之路,也是同样的步步惊心、步步心碎。和南飞的雁阵一路同行,就像是投射在大地上的影子,难免会困惑于人类古老的问题:我从哪里来?我往哪里去?我是谁?当冬去春来,大雁北归,客家人纵然归心似箭,却无家可归,或有家难归。时间长了,甚至忘掉了故乡具体的名称和确切的位置,只知道家在远方,在远方的远方,只好把脚印当成家,把异乡认作故乡。可听见呼朋引伴的雁鸣,还是会让人肝肠寸断。

  在梅州,走访了数不清的客家土楼、客家围屋、客家围龙屋,虽然风格有差异,但都让我想起雁阵。雁阵不管是人字形还是一字形,都在天空书写着一个意思:团结就是力量。客家的土楼、围屋、围龙屋,不管是回字形、圆形还是半圆形,都体现了一个个家族、宗族、氏族抱团取暖的样子。一群被乡愁冻得瑟瑟发抖的人,相互拥抱,同心同德,培育并呵护着袅袅升起的人间烟火,因之而获得信心、获得帮助、获得证明。丙村仁厚温公祠,始建于明朝弘治三年(公元1490年),是唯一收入中国建筑学会编撰的巨著《中国传统民居建筑》一书的客家围龙屋,堪称客家民居的代表作、样板间。换个诗意的说法:是我见过的雁阵中阵容最整齐、最浩荡的。而我客居的雁南飞围龙酒店,也是仿围龙屋的建筑。梦中,我会觉得自己的一只大雁,是雁阵中的一只。不是在离家的路上,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梦中,我也做一回客家人。梦里不知身是客,以梦为马,以梦为家。

  客家民居,大多依山傍水。著名的客家山歌,就像雁鸣一样荡气回肠。山在唱歌吗?还是站在山上的你在唱歌?我从山下走过,听到雾中传来的歌声,分辨不清山的轮廓、你的影子,谁离我更近一步?听着听着,全身融化成雾了,只剩下两只耳朵。山会唱歌吗?还是流水在教它唱歌?我也不会唱歌,你能教会我吗?哪怕自己是个哑巴,也想唱歌了。哑嗓子是一块顽石,也想用销魂的旋律刻下美丽的花纹。你在唱歌吗?还是我在唱歌?身体融化成的雾,终于下了一场小雨,把心里那块没着没落的石头,一点点泡软了……

  在梅州的青山绿水间采风,我想为客家人写诗了。可又该怎么写呢?还是给他们画一幅精神肖像吧!

  走过哪里,就在哪里留下脚印。走到哪里,就把家安在哪里。客家人心里有一个中原,那是老家的老家。客家人头顶有一个月亮,那是异乡的异乡。客家人脚下有一条走不完的路,梦中还可以再走一遍。今天在梅州参加客家人聚会,我不是客家人,但我是诗人,诗人骨子里也该是客家人?诗人走过哪里,就在哪里留下诗。走到哪里,就把心安在哪里。诗人心里有一个长安,那是老家的老家。诗人头顶有一个月亮,那是李白的遗孀。诗人脚下有长江、黄河,还比别人多一条汨罗江。

  我甚至浮想联翩:连狂傲的李白都尊敬的屈原,由湖北流放到湖南,如果能对自己更好一点,或者说更狠一点,不是选择一种死法,而是选择新的活法,不是怀揣离骚自沉于汨罗江(他是被离愁别绪以及政治的失意淹死的啊),而是再自我放逐一把,把自己放逐得更远一些,一路南下,没准就不想死了,没准就不会死了。那么,放逐就变成了放飞,变成了放生。那么,他说不定会成为客家人的先驱,或客家文化的代表性诗人。

  客家人,你的一个名字叫乡愁,另一个名字叫坚强。乡愁不仅没有让你变得脆弱,反而使你更坚强。在没有依靠的时候,你找到了自我、找到了依靠。在没有路的地方,你闯出了一条路。

  (作者为中国文联出版社编辑部主任 )




消息网络来源:http://www.gndaily.com/kjgz/2016-04/05/content_167611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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