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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林子牛的客家山村风物系列(作者 是 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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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8 10: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客家山村的石碓
网络来源: http://cache.tianya.cn/techforum/content/204/8236.shtml    
    文/林子牛
    
    从105国道出来,沿着那乡间小路往东而行,大概行走五六分钟,您便可来到这个客家山村。初进村口,您可看到村的左边为几栋民居,而村的右侧则是几排杂房。杂房已经很破旧,土墙的墙面已经凹凸不平,墙面上间隔着有筑墙时放木杠留下的圆孔,若是机缘巧合的话,您还可以看到从圆孔中飞出的鸟雀。屋顶上的瓦是黑色的,多数已残缺不全,保持着屋内的干燥。旧屋每年都须检修,方能依旧挺立在村道的右侧,方能使我每次回家都看到它,方能使我在这排杂房中看到我童年的影子,方能让我想起这房子中的石碓。
    
    石碓是放在第一间杂房之中,我们将这间房子叫做碓寮.取下木门上的铁质门扣,将木门轻轻推开,探头往里望去,首先映入你眼帘的是两根竖立的木柱,木柱间的间隔大约有两米宽.两根木柱间有一横杆连接,横杆距地高度约与肩齐.在横杆下方的地面上有两块竖立的大石块,石块相距尺许,中间架一木杆当作转轴,转轴上又架一木柱,木柱长的一端又有一两尺长的圆木(名叫碓锤)与其垂直相连,直伸入前方的石坑之中.这便是客家山村所用的石碓了.
    
    石碓是用来“打粉”之用,即是将泡过的米粒“打”成细细的粉沫。干干的米粒可用石磨来磨,磨出的粉可从磨槽中洒下来;带有清水的米粒也可用石磨来磨,磨出的清清的米浆可从磨槽中流出。惟有这泡过而又不带水的米粒不能用石磨磨,磨出的米粉粘成团,粘在磨盘上一会便转不动了。这时便需要用到石碓了。
    
    将泡好后滤干的大米用木桶挑到碓寮中来,一家大小便来打粉了。母亲用清水将“碓坑”和“碓锤”冲洗干净,舀几勺大米放入石碓中,父亲站在两根木柱之前,双手扶在横杆之上,左脚单立,右踏在转轴后端的木杆上,用力一踩,那木杆另一端“碓锤”便高高的升了起来,再一松脚,那“碓锤”便落下来打在碓坑中的大米之上,然后又用力一踏,那“碓锤”便又升起来了。母亲则乘“碓锤”再次落下来之前将那米粒翻将过来。一天下来,两桶米粉便踏好了,我们便可做那美味可口的客家美食了。
    
    在那踏碓的过程中,我往往也是会参加的,我有时是站在父亲的另一则,双手吊在横杆之上,用双脚来踩那木柱,但踏不了多久便又蹲到母亲旁边去看那米粉。我很喜欢听那石碓之声,那转轴在石块上转动时发出的磨擦声轻柔悦耳,那“碓锤”打米里发出的撞击声铿镪有力,两相配合便是一场极好的音乐。
    
    在我刚上初中时,我的客家山村便已通电了,有人从城市中购回了粉碎机,电一通,那大米从粉碎机的这端放入,那一端便出来“机”好的米粉,方便了乡民,也废弃了那乡间的石碓。再过得几年,碓寮中的石碓便被移除,那间小房便被用来堆放杂物。这是一个过时的东西,一种被科技摒弃的旧物,在现实中忆没有他的使用意义,但他贮存在我的记忆之中,每次回归那个生我养我的客家山村,看到这至今尚存的残破的小杂房,这石碓便也从我的记忆深处跳将出来,顺带还扯出许多的儿时记忆,让我陷入默想之中。
    
     2007-12-9于京通苑
  

http://cache.tianya.cn/techforum/content/204/8236.shtml
[size=-1]作者: 林子牛   回复日期:2007-12-23 17:25:00
  摄影:雨田园(2007.7)


http://cache.tianya.cn/techforum/content/204/8236.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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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0: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的莳田之趣

http://www.ccnpic.com/member/108814/b/108814-00256.jpg

 客家山村的莳田之趣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204&idArticle=8239    
    文/林子牛
    
    客家谚语有云:“小孩爱过年,大人爱莳田”。过年时可以穿新衣、戴新帽,可以打锣鼓、放花炮,可以吃上各式各样的客家美食,还可以收到长辈们给的大红包,孩子们岂有不爱之理。大人们则不同,客家山村旧时较穷,过年则要较高的花费,年前好几个月大人们便开始愁这“年资”,而到了过年时,虽然年味甚足,却非最爱,大人们最爱的是什么?莳田也。
    
    莳田是一种劳作,是栽下嫩绿的秧苗,是播下绿色的希望。“谷雨前,莫莳田;谷雨后,莫种豆”,这是古老传下来的关于莳田种豆的时机的谚语,现时多已不遵从了,往是到了谷雨时节,各家各户的田已莳完一半。这是一个温暖的季节,是一个绿色的季节,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季节,妇女姑娘们站在秧田里拔秧,男人小伙们便在平整的水田里插秧莳田。这是一项技术活,技艺高者打头阵,其它的跟在后面,人多时一排过去很是壮观。我小时也常莳田,但莳出来的禾苗是弯弯曲曲,父亲戏称为“水蛇过河”,为了不影响后面的人,便左右各隔一绳子来限制。父亲教我说,莳田时不要左瞄右瞄,越瞄则越弯,只要好好去对格子就好了,保证每四棵秧苗组成一个正方形格子却可。我明此理,却做不了很好。
    
    莳田是一种劳作,但客家农人却能将之做出乐趣。山村之内,一排排梯田从山脚排到山腰,人们散落其间,遥相呼应,一片繁忙景像。若遇春雨,则披蓑戴笠,弯腰弓背,成一幅雨中春耕图。古人有一首《莳田遇雨》云:
     分腿弯腰手频点,
     阵雨如豆落九天。
     手把花伞泥中立,
     且看急雨弄秧尖。
    想来这手把花伞之人是看景之人,而非莳田之人,若手要把花伞,又如何空出手来莳田?分腿弯腰者是农人,手把花伞者是诗人也。
    
    这作《莳田遇雨》者是一甚有文才之人,这农田中莳田的客家农人却也不输于他。您不妨竖耳细听,山谷东面的梯田之中响起一洪亮男声唱到:
   哥哥莳田妹送秧,
   四脚落地苦难当。
   又要回头看老妹,
   又要横行对直行。
  听到此处,您难道不会露出会心之笑?
    
    若是您够幸运的话,你还能看到一幅美丽的“山村传情图”,那客家小伙在田间莳田,但却未能专心,不时回头遥望那心中的拔秧的妹子,心痒难熬,便开口唱道:
   手拿青秧来莳田,
   回头便见嫩娇莲。
   横直行子要对正,
   退步原来是向前。
    
    那边听到歌声,心中甜蜜却有些许担心,便用那轿嫩的声音回道:
   阿哥莳田就莳田,
   你莫回头看娇莲。
   石头割脚会出血,
   阿哥有痛妹也怜。
    
    少年之时,常见莳田时节的景致,而今在外十年,十年未能立在水田之中插秧了,也未曾见此情形了。近年来改革开放,山村中的年青人多数都出处务工了,留守山村作田者多是老弱妇孺,莳田时想必也无往年的景像吧。
    
    莳田之趣常记心中。
    
    2007-12-21于京通苑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204&idArticle=8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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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0:47:15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的火笼(作者 林子牛)

客家山村的火笼
    
    文/林子牛
    
    每年立冬一过,这寒意便悄悄逼近山村,早上起来常可看见田间地头的草叶上布满白霜,冬阳出来方觉暖意。人们便开始准备过冬的御寒之物,父亲将窗户上的破孔补严实了,以免寒风钻入屋来。奶奶常说:“针大的孔,箩大的风”,寒冷的冬天,屋内暖和,而偏偏这窗户上有针孔大的孔,寒风乘“隙”而入,室内的人感到的寒意确有“箩大”。我也曾经历过北方的冬天,北方一入冬便有暖气,室内很是暖和,即使在农家也有坑,睡觉在坑上,这吃饭也是在坑上,打牌玩乐也常在坑上,生活中的很大部份时间都是在暖和的坑上。南方的客家山村则没有暖气,也没有坑来取暖,但我们有“火笼”,在冬季里带给我们以无尽的暖意。
    
    在父亲忙着糊窗户时,母亲则在阁楼里将那火笼翻了出来,用湿抹布将灰尘抹干净,放在阳光下晒干。火笼可分为两个部分,一为火笼砵,用土烧制而成,似一大碗;另一部分则为竹木所制,圆形框架上面装一提柄,另有一用竹篾和铁丝编就的火笼盖子。火笼共有四个,二大二小,我取小而新者用之,用小刀在竹制提手上刻上小名“春华”二字,以免我姐抢用。
    
    冬日之晨,我常常留恋温暖的被窝,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之下方穿衣起床。起得床来,感受到寒冷,便赶紧走进厨房来到炉灶之前烤火,兼且往灶内添柴,看母亲做饭。早饭将好时,母亲便吩咐我道:“快吃饭了,把那几个火笼铲起来”。
    
    我应得一声,从各个房间将那火笼找齐了,在灶前地上一字儿摆开。先将写“春华”字样那火笼的盖子打开,用火铲将火笼砵内的冷灰铲去,从那灶堂中将那烧得通红的木炭铲到火笼砵内,上面再盖一层薄薄的灰,盖上盖子便成了。这火笼有时也是由母亲来铲的,母亲常将还没烧透的木炭铲进火笼砵内,用灰一盖,一股浓烟便从火笼中飘出,呛得人“涕泪交加”,此时我便一个箭步跑上去,提了那火笼放到门外。母亲见那带烟的火笼不宜用来烤火取暖,便将那未干的湿鞋垫湿靺子搭在上面烘干。
    
    依次铲完那火笼之后便可以开始早餐了。先将火笼摆放在饭桌之下,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双脚踏在火笼盖上,享受我们的食物。
    
    早上铲到的火笼,到了傍晚便全冷却了,但也无妨,晚餐做饭,这灶堂中又有烧好的火热的木炭,铲装起来便够一夜之用。在灯下学习也好,在分拣木梓也好,母亲在穿针引线也好,有这火笼便不觉寒也。即使要上床睡觉了,将火笼床上一放,用被子盖了,一会儿这冷被窝便温暖无比了。
    
    这火笼温暖了客家山人的冬天,温暖了我的童年。那刻有“春华”二字的火笼至今尚在,虽然陈旧了,虽然几经父亲的修补,虽然换过多个火笼砵了,但在每次回家之时它依然会来温暖我的身心。
    
    2007-12-20于京通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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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1: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的风车
    
    文/林子牛
    
    赣南客家山村的旧居多为土墙建筑,称为客家土楼,有其独特的建筑风格。若是一群土楼围而建之,则是客家围屋。我家旧居不大,跟别的民居是错落有致,不能算是围屋,称其量可称为“小土楼”。旧居建在长岗的头上,据风水先生说乃是“龙头”位置,然而却是世代为农,并未出得“龙头”人物。
    
    这是一栋“四进三间”的房子,中间一个大厅,左右两边各两个房间,右前方又有一间屋子稍矮,是为厨房。这正房分为两层,第二层是在木质横梁上紧上木板,分左中右三间,乃是用来储存粮食和杂物用的。二楼的高度与屋背的晒场相齐,开一后门,搭一木桥相通。那“风车”便放在中间的阁楼上了。
    
    “风车”乃是客家山村的家人不可缺少之物,家家皆有,人人皆用。风车为木质结构,长两米许,高约一米八,头部有一圆形空间,里面装着风车叶子,六片风车叶子与一木轴相连,木轴上装一摇把。风车顶上是一个大大的“漏斗”,“漏斗”下方的开口处有一阀门,可调节口的大小,出口下方又是一个斜斜的出口,其高度刚好比一只箩筐略高。风车尾部则是出风口,糠和不饱满的谷粒便也是从此随风吹出来的。
    
    夏收或是秋收之后,父母将收获的谷粒在晒场上晒干,下午三时左右便开始“车谷”了,将风车从阁楼里抬将出来,放置在晒场的一隅,用簸箕将谷子装好倒在风车顶上的“漏斗”里,摇动摇把,那风车叶子便转动起来,一般风便从出风口中吹了出来。将“漏斗”下方的阀门轻轻打下,打到适合的大小,那谷子便漏了出来,细碎稻草和没有米粒的谷子便被出吹风车的后方,而饱满的谷粒则落入前方出口的箩筐之中。“车”完谷子,那饱满谷粒便可入仓了。
    
    那风车除了“车”谷子外,还用来“车”大米,这一般是在“机米场”来进行的。米缸中的米吃完了,父亲便从粮仓中装了一担谷子挑到位于村小学边上的“机米场”来,那场主电闸一开,带动机器,将谷子倒入机米机中,出口便出来大米和细糠。父亲便将那米糠倒入风车里,摇把一摇,分出那白白的大米和金黄的糠,挑回家中分而放之。
    
    风车是客家山村中的一种农家用具,也是我们儿时的玩闹之具。炎热的夏季,几个孩子便想着以风车取凉,将那风车里的灰尘吹尽,几个孩子挤在风车尾端,一个孩子摇动那摇把,风便来了,大家嘻嘻的笑着,享受那凉风。当然那摇风车的孩子是享受不到那凉风的,反而还会摇得满头大汗。但也无妨,剪刀石头布,输都摇风而赢者享受;又或是轮流而来,人人都可享受,又人人都得付出。
    
    山村的石碓早已消失,而那风车却至今尚在使用,我们仓中的谷子,我们吃的大米都是经过它“车”出来的。而现今的小一辈的孩子们在炎夏也依然用它取凉,用它来嘻闹。它依旧被放在老家的阁楼之中,几十年了已经很陈旧,却依旧“健壮”。
    
    2007-12-11于京通苑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 ... &idArticle=8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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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1: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67&idArticle=548501

  客家山村的露天电影
  
   文/林子牛
  
   读客家籍诗人米良先生的近日诗作《露天电影》,有“一束细小的光芒自镜头衍射,照亮一群孩子和老人的眼睛”的句子,不禁让我想起少儿时的一些有关露天电影的片段,印象清晰,恰似一幅真实的电影在我的脑海中播放。
  
   在那个客家小山村中,通电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事,家家都是用煤油灯来照明,能称得上是电器的便只有用电池带动的收音机了,而收音机也仅一两户人家有,电视机则更是十里难见的罕有之物。但我们每年都能看上十几场露天电影,我们对露天电影有着狂热的追捧,它让我们认识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让我们了解山外的更多新奇,带给我们以快乐。在那个时候的乡间,充满好奇的客家孩童便是从露天电影这么一个窗口来与山外的世界相通的。正如米良先生所说,“照亮了一群孩子和老人的眼睛”。
  
   在这个叫“螺田”的客家山村中有两所学校,一为螺田小学,一为螺田中学,每个学期两校均包放两场电影,再加上村委会包放电影,办喜事的人家包电影,每年我们便可以欣赏到十几场电影了。
  
   每次放电影的消息都是由孩子们先知道的,比如这螺田小学吧,放影员骑着自行车一入校门,眼尖的孩子便发现了,一声囔囔:“放电影的来了!”附近的孩子听得便围拢过去,有的争看那自行车后的放影机和影片,有的围着放影员问个不停,这个问到:“几点开始放影”,那个问到:“放几个片子,什么片子呀?”直到上课铃响方才离去。
  
   知道要放电影的孩子们整个下午都是处于兴奋状态的,各自约好了时间,请离学校近的同学帮带凳子。一放学便背起书包往家而去,在路上遇到相熟的人便忍不住报告好消息:“今天晚上我们学校放电影。”
  
   熟人听了便高兴地问到:“是吗?什么片子呀?”
  
   “《江湖妹子》,武打的。”
  
   边上一孩子听了,忙补充到:“还有《少林寺》,两个片子。”
  当孩子们早早吃完晚饭赶到学校时,发现电影屏幕早已挂好了,在操场中央摆放着一张放电影机的桌子,围着一群孩子在等候,正是“莫道君来早,更有早来人”。刚来的孩子加入到早到的孩子们当中,互相嬉闹着,大人们则跟相识的人打着招呼,拉着家常。有的孩子则爬到操场的大树上,占据最高居点。
  
   晚七时左右,操场中间的桌子上亮起了一盏灯,一束光线直射在银幕上,全场顿时便安静下来,等着那电影的开播。在那光束的附近总会有一两个淘气的孩子,见播影员还在倒带子,便将那小手成爪状挡在光束前面,银幕上顿时出现一只舞动的大手,引来一阵笑骂。
  
   电影是精彩的,放影的过程中往往是鸦雀无声,只有在换带子的过程中才会想起一片讨论和笑闹之声。也有在中途“卡带”及坏机器的情况,也有放着放着这天空便列端地下起了小雨的情况,这时便有人吹起了尖锐的口哨,也有人带头喊到:“螺田小学的老脾气,不是下雨就是坏机器。”
  
   四周的孩子们也跟着喊道:“螺田小学的老脾气,不是下雨就是坏机器。”有时这放影机三两分钟便修好了,有时这雨也是“点到即止”,电影便继续播放,嬉闹之声便也消停。
  
   电影一结束,人们便准备散场回家,孩子们离开自己伙伴寻找自己的家人,父母们则呼唤着自己的儿女,聚齐了便踏着月亮的光往家行去。路上忘不了谈论些电影的细节,又在向往着下一场电影的到来。
  露天电影是我童年时的事物,到九十年代之后,山村之中家家通电,家家都看上了电视,特别是近几年,每家每户都看上了彩电,装了铁锅(卫星接收器),人们再也不用深夜奔波去看那露天电影了,露天电影也再不曾出现在山村之中了。然而这却是深入记忆中的事,让人想起会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的事。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67&idArticle=548501
   零七年圣诞节于京通苑
  
 http://www.6gujian.com/UploadFiles/2007-10/200710512582676287.jpg
http://photocdn.sohu.com/20050727/Img226467212.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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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1: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里的油坊
  
   文/林子牛
  
    我在好几篇短文中都曾提到我的小村,那个四面环山的小山谷。山谷北面有普照、蕉坑和白水三坑,每坑均为一个村民小组,而山谷东面则通七李村,西面靠105国道。山谷正中则有一条长长的山岗,与北面山体相通,从北往南分别叫做上岗、横岗、岗背和岗下,村民房舍多建立在岗下,故小村叫做岗下组。
  
    从北面山体沿着长岗往南而行,又或是从岗下沿着长岗往北而行,走到上岗路段时,便可看到长岗的东面脚下有一座油坊,我们奖此地名为“油槽下”。小的时候有很多快乐的童年记忆便是围绕着这油坊发生的。且不说这夏日里几个伙伴在油坊周围牧牛时相互嬉戏的欢乐,也不说这深秋里在油坊的围墙外的背风处烤红薯。我更为喜欢的是冬末春初油坊里“打油”的情形。
  
    腊月时节,各家各户的木梓其本都已分拣完,并多数都已晒干到恰到好处。便要开始打油了,打油是排好日子的,今天你家,明天你家,后天便是李四家,有的人家木梓多便要排两三天,如此排下去便要到次年初春方能结束。专们负责打油的师付共有四位,两位日班,两位夜班,日夜不停的工作着。
  
    油坊是很老的土墙建筑,老到没人知道它建于何朝何代,但它在风雨中却依然显得坚固。房屋共有几间早已忘了,记得最清楚的便中间的大厅,右侧尚有几间偏房。大厅左侧有一大型辗盘,直径在两丈开外,辗盘左侧有一很大的木轴,连着油坊外侧的水车。水车一端靠在高处的水渠上,水渠直通小村北面的蕉坑水库。水渠上的水闸一开,流水便倾泄而出,带动水车转动,水车又带动木轴,木轴又带动辗盘旋转。
  
    油坊的大门面向东方,日光一出便从大门射入,给油坊大厅带来一丝光明。出得大门,在左侧有一间小房子,房内设有灶台,灶台后面则是烤台。倘若有未干的木梓仁,便倒在烤台上烤干,然后便是辗碎的工作了。辗盘的四周是铁制的沟槽,另有二十来根木柱与中间的木轴相接,木柱下端装着铁轮。水车带动木轴,木轴再带动木柱,铁轮便在铁槽中转动,将放入铁槽中的木梓仁辗成粉沫。
  
    有的时候水力不够,辗盘转得缓慢,孩子们便有推辗盘的任务,这是我们唯一能帮上忙的工作。几个孩子,每人推一根木住,围着辗盘奔跑,很是有趣。更有调皮的孩子,当辗盘旋转得快一些时便双手抱住木柱,悬挂在木柱上“坐汽车”,享受旋转的乐趣。
  
    当木梓仁被辗碎成枯渣的时候。人们便将枯渣装在很大的甑里蒸,蒸熟蒸热后拿去做成“枯饼”。做“枯饼”是打油佬的工作,我们看着他赤着双脚站在地上,将枯渣混和上干稻草放在铁圈内,用双足踩实,然后一块块的堆放好。沈从文先生说:“油枯这东西,象饼子,象大钱,架空堆码高到油坊顶,绕屋全都是。”描写得甚是形象。
  
    当“枯饼”做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便将它们排列到榨上去。在“枯饼”的另一边塞上很多木楔,在榨的前方悬挂一很大的木槌,几个汉子站立在在木槌的侧面,打油佬立于最前面撑握方向,随着“一、二、嘿”的号子声,汉子们将木槌拉得远远,然后一撒手,木槌便打在木楔上,那“枯饼”便受压,被榨出金黄金黄的油来,油滴落在榨下面的槽里,再顺着槽流入油罐之中。
  
   打油佬们长时间与木梓枯接触,有专门打油时穿的工作服,全身上下被沾得乌黑乌黑的,人们编着童谣来戏笑他们:
     打油佬,
     墨墨乌,
     不偷油,
     即偷枯。
    打油佬们确实是有很多技巧来偷油偷枯的,比如说榨里的木楔的排放很有技巧,摆得不好,其压力就达不到最大,“枯饼”里的油便榨不干,打油佬们便可回槽得之。这偷枯也是,做“枯饼”的时候,用脚那么一扫,便可往身后的坑中留那么一点,积而得之,一冬下来也可得不少枯来榨油。当然也有偷榨干后的枯的,这也是一种很有用处的东西。话说回来,人有好坏,打油佬亦然,大多数还是不会使用这技巧的。
  
    以上介绍的是古老的油坊。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老油坊渐渐被新机器所取代。在我开始上学后,老油坊便不再使用了,成为一座废墟立在那里,唯一的用处便是供农人暂时避雨之用。而到我上初中时,油坊便被打油佬们拆了,在原地上开避了一丘水田,种起了稻子。
  
    这油坊本来是活的地方,曾是人们眼中的焦点。先拿这流水来说吧,它原来是在水库里面,汪洋的一片,静静的躺在那里,若不是偶而的水鸭将它搅动,又或是微风将它吹起一点浪花,人们便只能看到死一样的平静。但当它从闸口流出来的时候,却潺潺而动,沿着水渠一路欢唱过来,然后再冲到那水车之上,水车便也“吱呀吱呀”的吹唱;水车又让辗盘旋转;而这辗盘呢?它除了辗出木梓仁的碎裂声外,还带出了挂在木柱上的孩子们的欢笑。这些难道都不是活跃的吗?还有那烤房,灶堂里飞跃的火焰,烤火的人们的笑谈,甑里往上升的蒸汽。大厅右侧的榨呢?梁上悬挂木槌的绳子的“吱呀”声,木槌撞在木楔上的撞击声,木楔压得“枯饼”的“哭泣”声,汉子们粗豪的号子声。这种活跃从长岗向四面发散,传到焦坑水库,传到普照寺,传到白水村,传到乌冠塞顶,传遍整个山谷,传到每一个村人的耳朵里,传到每一个孩子的心坎里。
  
    人们望着油坊的方向,大人说:“看这欢腾得,一定榨了不少油吧!”
    孩子们说:“在榨油了,咱们去那玩儿吧。”
    而油坊停了之后,而显得毫无活力。水车停止转动,上面长满青苔,偌大一座房子孤伶伶的立在长岗之下。又过几年,这油坊则完全死去,水车被主人拆了做些烧,木柱被用来做牛栏。除了从地名没改外,人们再也看不见油坊当年的活跃。
    新的油坊建在靠近国道的小道边上,建筑面积小了许多,两间屋子中,一间用来做烤房,一间则摆了两台机器:一台粉碎机和一台榨油机。电源一开,马达轰隆隆的响着,带动粉碎机将木梓仁辗得粉碎,比那辗盘快得许多,但对孩子们来说却少了许多乐趣。那榨油机也是,最初是使用的液压的,一人用杠杆使尽压就可以了,后来又改用了电动的,连压都不用了,省了很多劲,但却再也听不到汉子们的号子声了。
    油坊是个会让人想起的地方。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 ... &idArticle=8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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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1: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糯米酒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187&idArticle=551246  
   文/林子牛
  
   庐陵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说:“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我也是偶而饮酒的,且饮少辄醉,然年方而立,自不能号为“翁”,称“醉汉”可也。
   周日无事,“醉汉”子牛常与兆庆、小杜饮酒。兆庆乃中原汉子,小杜是内蒙青年,皆海量,五十六度的牛栏山二锅头大口而饮,有金大侠笔下萧峰之豪气。而“醉汉”子牛来自江南,量浅,饮酒时细呡一小口,含于口中,然后再慢慢咽下。但虽是慢慢咽下,犹自感到这五十六度的牛栏山二锅头在腹中似火烧般感受,便赶紧举箸夹了菜嚼了咽下,然后方感到舒畅。
  
   然而江南“醉汉”子牛亦有豪饮之时,那便是在那客家小山村中饮母亲自酿的“水酒”。那“水酒”入口甘醇,咽入腹中之后也显得温驯,大碗而饮,久而不醉。但此酒后劲却大,倘若醉了,便要两三天方能完全醒过神来。
   这“水酒”是由糯米酿制而成,客家山村中的妇女无有不会酿此酒者,会不会酿“水酒”在某一程度上是人们评定客家妇女是否“持家”的一个标准。每年腊月,家家都要酿上几缸“水酒”,春节之时,亲戚朋友之间、左邻右舍之间便要相互拜年,招待客人之时,这“水酒”便是首要之物了。斟上一碗“水酒”,主客双方饮上一口,这客人便开口赞道:“你家的酒酿得满好,满甜!”
   女主人在边上听了心里欢喜,笑道:“有么格好呀?几碗薄酒,多筛几杯哈。”
   这主人便又殷勤地劝起酒来,宾主尽欢。
  
   母亲酿“水酒”多在腊月的某个晴朗天气,早餐过后,母亲用“升筒”量好几升糯米,用水淘一下便放在大锅中煮,到尚未全熟但已成饭之时便用簸箕捞了起来,放在大甑里面蒸。
   在蒸糯米饭之时,母亲便从木楼上翻出那酒缸出来,用清水清洗干净了,又把酒曲掏碎了。古时的客家山村中酿酒其实是并不用酒曲的,而是从山上采来“酒饼草”,掏碎了用,近来不同,有专门制酒曲卖的。这酒曲有两种,一种酿出来的酒甘甜,另一种酿出来的酒雄厚,各有其味。
   糯米饭蒸好了,却不马上蒸酒,要先请邻舍“吃饭”,用饭碗将那柔软的冒着香气的糯米饭盛好了,每家一碗送去,然后带回一屋的祝福之词。我当然也是要吃这糯米饭的,却不用碗,用手抓了一个饭团在嘴里咀嚼。
   吃过糯米饭了,母亲便将甑从灶上端了下来放在大木盆上,然后用瓢装了掏碎的酒曲,里面加上温水搅匀了淋要糯米饭上。将糯米饭与酒曲拌匀了便装入酒缸里去,酒缸口用油纸扎紧了,要密不透风,上面再用盖子盖了。弄好的酒缸是放置在温暖的炉灶之前的,在那里它能更快更好的发酵出甘醇的“水酒”来。
  
   等待出酒的日子是磨人的,然而却又不敢老是开盖子去看,便只好将鼻子凑到那酒缸口去闻酒香。在第五日的早晨,又或是第六日的早晨,我在酒缸边上惊叫起来:“有酒香了,有酒香了”。
   母亲听得,笑骂一句:“小崽子,看馋得你?”一手便把我拍开了,自己用鼻子一闻,果然也闻到了那盖不住的酒香。便拿来一只饭碗,把酒缸的盖子开了,那酒香便涌了出来,盈满整个室内,母亲在那平整的酒糟上用勺子挖了一个“小酒窝”,舀了些“酒娘”出来盛在碗里,然而这时“酒娘”却并不很多,便又挖几勺“酒糟”装了端到饭桌上来。我们便可以享那新酒了。
  
   冬天里喝那“水酒”常是喝温的。若是为了省事,便在酒中加入开水,喝着热乎,但这酒却是淡了。多数时候是用酒壶装了放在锅中煮,曹刘“煮酒论英雄”时当是用得此法。还有种喝法则更为美味,便是在煮酒之时,敲两鸡蛋搅匀了倒在酒壶之中,然后再煮,酒好后有蛋花漂在酒面之上,美观且美味,喝过可留香十日。
  
   这“水酒”学名当是“糯米酒”,有的地方也叫“米酒”、“甜酒”,楼下的华润超市中也有得卖,尝过几次却整觉得没有母亲亲酿的醇香。每次浅饮“二锅头”,这心里便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客家山村里的“蛋花水酒”。
  
   2008-1-16于京通苑
http://www.tianya.cn/New/TechForum/Content.asp?idWriter=0&Key=0&idItem=187&idArticle=55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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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9:5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里的墙板
客家山村里的墙板+ \9 N- b* x: Y5 R/ r+ Z) _
http://www.ganxianw.com/bbs/viewthread.php?tid=10540
2 W# C% Y( c+ K6 d
/林子牛" l# H# Q/ R1 h1 n4 T) f: f; G
& ]) U% p( @+ ?6 ^
我所说的墙板不是指装修上用来装饰墙面用的板,而是指客家山村里建房里用来筑墙的特定工具,是筑墙的“模板”,更为确却地说应该是“墙模”。“墙板”有两块厚实的长木板,两端用木条做成的框架固定好,再配有两根用来将泥土打结实的方木(称为搷棰)。! e+ A1 W( t& ?2 i
# v8 H! }. n% ^& {* s+ d* U) B
客家旧式民居墙体一般是由三种方式来做的,一种是青砖砌成,这种结构的的房子常是大户人家才能建得起来的,又或是一族之祠堂;还有一种是土坯砖堆砌起来的,建起来最为简便,但墙体太过单薄,多是用来建杂房;另一种便是土墙了,墙体厚实坚固,花费又远远小于青砖房,所用材料可就地取材,为旧时山村中最常见的墙体建筑,“墙板”便是客家做屋时不可或缺的工具。, U% j/ K" k& n  w# L2 H
7 q% _* I- {: Y, Z& b( z0 ~
“居”是生活中极为重要之事,有“居”方有家,有家方有幸福。夏日炎炎,“居”可取凉;寒冬腊月,“居”可取暖;雨雪纷飞,“居”又可给您遮风避雨;古时山中多有猛兽,“居”又可给人以安全。“居”极为重要,“建居”(客家人称为“做屋”)自然也是重要了,是人生中之大事。$ ]/ x; H! i  m  a8 p
2 H, F1 R- K- a; o2 w
做屋之前,要请风水先生看风水,选好位置,将地基打好。然后是结石脚,在墙体位置打沟,用石头堆砌起来,再高出地面尺许。再便是“立门”了,选好吉日良时,风水先生用罗盘定好方位,鞭炮一响,便将大门立将起来,门上披着红布意示喜庆。接下来便是“上板”,泥水师付将端头系了红色布条的“墙板”挑了来,放在砌好的石基上,下面用两根圆形的木棒垫了,此时便开始筑墙了。
4 y  p" K: v6 {* e- |7 ~. p 0 Z8 a, {3 v# X
离“房基”的不远处有人在挖泥,两人挖泥,两人将挖好的泥敲得粉碎,便洒上适量的水拌均匀,另有两人将拌好的泥土装入簸箕之中,四五个汉子拿着扁担将泥土挑到“房基”上来,把泥土倒入墙板之内。接着便是泥水师付的活了,用搷棰将“墙板”内的泥土打结实了,再把“墙板”取下来,提到另一边继续筑墙。“墙板”从取下来后,那那筑的墙其实并不完全平整,但也无妨,泥水师付自有高招,将用竹筛筛过的细土抓上一把摸在墙面上的凹处,用搧板一下下地搧平了便可。
- C" i3 d4 q) A! I- h2 ?$ s$ L
) I, x! L6 v7 D/ q6 F如果天气一直晴朗的话,十天半月之后那墙便筑起来了,架好梁盖上瓦新居便算落成。墙体全部筑好之后有一个仪式,便是将那“墙板”从房顶上掉将下来,叫做“下板”,这“下板”也是要选吉时的,要放鞭炮的。“新居落成”是一件大喜事,要设宴庆祝,大宴宾朋,这叫作“下板酒”。酒宴之日,各方亲朋,左邻右舍皆来相庆。同时还请了当地的唢呐班子前来凑乐,一是用乐声来欢迎宾朋,增添喜庆;一是驱除新屋中的邪灵,以便入住后家庭兴旺。# K8 B. U' q; y& D2 I/ f: y+ F7 X

% H2 \7 F/ v5 ~+ m# V1 R5 W近年来,山村中时兴以红砖建房,也不盖瓦,而是将房顶做成水泥的平顶,房顶上还可晒谷子。屋顶上再装上水塌,用水管通到厨房和卫生间里。土坯墙的房子再也无人建了,这“墙板”早已被束之高阁,唯在见到此物时才能想它曾经的重要。1 S8 m; k/ F1 v, i" [2 F

8 Y0 j/ k+ f: T) D4 D2008-1-7于京通苑
http://www.ganxianw.com/bbs/viewthread.php?tid=1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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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9:5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里的苗竹
http://www.tianya.cn/New/PublicF ... le=55514&flag=1  
   文/林子牛
  
   清代著名画家板桥先生有《竹石》诗云:“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是对竹子的极好写照。因这竹子坚韧,可以“咬定青山不放松”,便有很好的固堤之竹用。在山村的山岗之上,小河的堤岸之上常能见到竹子,郁郁葱葱的翠绿。
  
   小村东面有山,名叫“竹窝子”,其山地属于我家。然而这“竹窝子”却是无竹,不知其名何来,或许原是有竹的后来却砍伐完了。父亲为了使山不负其名,便从远处挖来两颗苗竹移植此处,也不忘时而给它灌水加肥,但长势却并不好,第三年春方出笋,第四年长出稀稀拉拉的几根,而且竹杆细如儿臂,表皮枯黄。但也算有竹,不负“竹窝”之名。
  
   父亲见“竹窝”之竹不如人意,便又从“竹窝子”移植了两颗到小居后方的山岗之上。此时却怪,原本的细小竹子,一植到后院却是长势好将起来,来年便在那周围的土地里钻出几支笋来,第三年那些笋便长得很高子,又在边上长出笋来,又过两年便郁郁葱葱的一小片了。
  
   东坡居士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少时家贫,食常无肉,但却居之有竹,可以算是达到了东坡居士的生活标准。而今新筑小居是在原址之上而建,也未曾远离那片竹,反而离它的距离更是近了。我在老家之时,卧室在二楼,每日清晨醒来便能听到鸟鸣之音,窗帘一拉,几枝竹叶便在玻外面晃荡。我从二楼沿着楼梯爬上楼顶,便可看到整个山村之面貌了,而那苗竹则映在身后,给人以舒意。细看那竹子,竹杆笔直而上,直指青天,那小竹枝则长在竹节之,从竹杆中段开始一节节地向上长去,竹叶是长条形的,小而翠绿,于小枝上排成紧密的两列。
  
   这“不可居无竹”之语其实并非全是指居室附近要植竹。而是人们的生活之中不可一日离开这竹。就说这客家山村之中吧,乡民的生活和耕种之中所用到的器物有多半便是由竹制成的。早上起来要“捞饭”,这“捞饭”所用的簸箕便是苗竹制的;劳累了需坐下休息,这椅子亦是苗竹所制;装谷子的箩筐是苗竹制的;挑东西的扁担是竹子制的;晒东西的竹垫是苗竹制的;就连夏日睡的也是竹席。
  
   用竹子做成用具的匠人我们将他们称为篾匠,这是我小时候很敬服的人。他们能将圆圆的竹子“破”成细薄的篾子,能用篾子编成各种器物,甚至还有几次编出几只我喜爱的“鸽子”。在篾匠做篾的时候,我常在边上“偷艺”,然而看来看去却未得入门。但有时我也是满有收获的,那时我正在自个学着吹竹笛,需要甚多笛膜。家中篾匠来了,用那竹刀将圆竹哗啦啦的破成两半,此时我便走上前去,从那竹子上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片竹膜来夹在书中,一直撕到很多方愿罢手。
  
   当然,也有的时候我会用那竹篾做一把“弓箭”。拣了一根两指宽、二尺长的篾片,两端各割一个凹槽,把那篾片用力弯成一个弓形,用细麻绳在两端的凹槽上系紧了,一把弓便做成了。有了弓自当有箭,山村中的河堤之上多有芦苇,取了苇杆做成尺许长,另一端套一小段削尖的细竹便是箭了。左手握弓,右手持箭,将箭搭在弓上,尾端顶在细绳之上,用力一拉,右手一松,那箭便直奔向你的目标。
  
   这“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也不单单是指篾制的器物,更不单单指竹内的笛膜和篾制的“弓箭”,还指它的食用价植。这竹笋可以算是山珍,其味其实并不比“肉”差。若是将那嫩笋切成细片,与肉炒之则更是美味无穷。挖竹笋是有技巧的,植竹之人多是挖那冬笋,春笋发竹,挖之可惜。冬天之笋多在地面之下,只有有经验者方知具体在那个位置,看得准了,照一处挖去,不一时便可收获。若是那没经验者前去挖笋,照那竹下乱挖一气,经常做那无用之功尚且不说,还易将竹根挖坏,影响竹子的生长,得不偿失也。
  
   每年春节回乡,我都成欣赏到山村中的竹景,能坐在竹椅上吹儿时的竹笛,能看到孩子们用竹制“弓箭”射鸟,能吃到母亲炒的“冬笋炒肉片”。山村之人,不可居无竹也。
  
   2008-1-15于京通苑
  
http://www.tianya.cn/New/PublicF ... le=55514&fla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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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9:5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风味禾苞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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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林真
  ??  
  ??冬天是恼人的,亦是喜人的。比如说这风吧,早就没了秋日里的凉爽,更没有春日里的温柔,而是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锯割每一个人的肌肤。但这喜人之处,却也颇能给人于安慰,使人也能产生对冬日的怀想与向往。比如这白雪,比如这在白雪上的跳跃,再比如这香甜的禾苞糖。
  ??要说这禾苞糖先得从老邱头的叫喊声说起。这喊叫并不动听,有着沙哑的苍老,但却是童年时所乐闻的。某一个寒冬的早晨,又或是阴霾的下午,老邱头带着他的家什进村了,后面跟着他流着鼻涕的儿子。他扯着那公鸭般的嗓子叫了起来:
  ??“爆禾苞喽~~~~爆禾苞喽~~~~”
  ??最先听到叫声的往往是孩子们,当老邱头被某位村民让进家中之后,孩子们便也拥将进来。老邱头在孩子们的哄笑声中放下家什、架起火炉、摆好风箱、放好铁瓮、拉开架式,那流鼻涕的孩子也坐在风箱之前,准备鼓动。
  ??这时大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进来了,手里都提着米袋子,拿着簸箕,簸箕里装着木炭,互相谈笑着,或询问各家爆禾苞之多少,或谈论禾苞糖的制作之法,或谈论其它鸡毛蒜皮之事。爆禾苞之先后是不用着急的,反正是闲冬,按先后顺序来而已。着急的反而是孩子们,都希望自家的禾苞能先爆好。
  ??老邱头这时便忙活起来了,他将乡民们带来的木炭放入火炉,燃着,然后令那流鼻涕的孩子鼓起那风箱。不多时木炭便燃将起来,火光火红,映着孩子们兴奋的脸蛋,使得室内有了冬日中的暖阳。
  ??铁瓮是长柱形的,两端略小,一头有盖,盖连在铁瓮之上,可移动打开,盖旁有压力表;铁瓮另一头则有一摇手。老邱头用一个量具量适量大米倒入铁瓮,盖上盖子并固定紧,然后将铁瓮架在火炉之上,让那火红的火苗舔吻那铁瓮,并手执摇手,使那铁瓮在火舌上转动起来。
  ??不多时,老邱头便起身看看那压力表,若适宜,便挥手让流鼻涕的孩子停止拉那风箱。老邱头将铁瓮从火苗上取下,拿一个长长的麻袋罩住铁瓮的盖子,左手扯住袋子,右执一钳子,左脚支在地上,右脚踏定铁瓮,回首看看屋内的孩子们,见大家都将耳朵捂严实了,便右手一使劲,一声巨响,那铁盖便开了。随着铁盖的移开,一股劲气从铁瓮中冲将出来,将那麻袋撑得饱满圆实,如一气垫。
  ??老邱头将麻袋拿来,从里面倒出白花花的禾苞,散发着一股诱人之香。孩子们自然是大动食指,先吃为快。
  ??  
  ??然而禾苞(其实就是爆米花,北方一般是爆的玉米,而我的家乡则是大米)虽香,却并非我之最爱,我喜爱的是又香又甜的禾苞糖。而制作禾苞糖则是父亲的拿手好戏了。
  ??禾苞爆好之后,便是炒糖的工作。糖是白砂糖,量按禾苞的多少而定。铁锅要擦拭干净,不可有污垢。灶下生火,火势要温,不宜过大,也不宜过小。将称好的白砂糖倒入锅中,让它在温暖中融化。炒糖时要适量加些清水,清水过多则会太稀,过少就太稠,都会影响糖水的粘度。也要掌握好为火候,当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父亲常用铲子铲些糖水,然后向下倾倒,当糖水成一丝线而又不断开时,就是最佳火候。父亲便赶紧将禾苞倒入锅中,搅拌均匀。
  ??制禾苞的木框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放在平整的桌面之上,桌面上擦过茶油,以免禾苞糖粘在桌面上。父亲将用糖拌匀后的禾苞倒在木框内,然后压平,再用木棍在上面滚动,使之紧、实、平。在压时,力度适中,力太小则压不实,力太大又会使边上的鼓起,而至徒劳。
  ??待禾苞糖冷却之后,便是切的工作了。在木框上方架一直直的木条,用菜刀沿着木条切将下去,从横竖方向各切几道直线。然后将木框撤去,一块块的禾苞糖便呈现人前,取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便可以尝到它的香甜了。
  ??  
  ??禾苞糖是儿时爱吃,常吃的食品之一,记得那时上小学中午不回家吃饭,便常常是书包中放有一包禾苞糖。后来离乡求学,又出来为生计而忙,便吃得少了,只是每年春节回家方能吃上,吃起来也依旧香甜。只是再也失去了制作时的参与之乐,是为一憾。
http://www.kjwhsky.net/bbs/viewthread.php?tid=23154&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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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0: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风味艾米餜

林真

  
   清明将至,万物吐春。家乡的小河之畔,田野之中,山岗之上,必定已生长出了一丛丛嫩绿的艾草吧;乡亲们必定又开始摘艾叶包艾米餜了吧;乡亲们的厨房中又艾香四飘了吧!每至春日,不管是身在南方,还是身在北方,都会想起家乡的艾米餜。每想起家乡的艾米餜,都不免垂涎欲滴,而不思其它美味。
    
     在家乡的习俗中,只有在春后响过第一声春雷之后,人们才摘艾叶做艾米餜的,而且几乎是家家必做的。做艾米餜的第一道工序当然就是采集原料了,采摘艾叶自是第一要事。这是一项快乐的活儿,多有孩子们去完成,我在小时候就很喜欢这项工作。每年的春节过后,我们便等待着那场春雨,盼望着那声春雷。一当雷声响过,春雨停了之后,我和姐姐便迫不及待挎着各自的小竹篮地出发了。雨后的乡野空气清新,景色美丽,田野里﹑山岗上﹑小河旁,一丛丛的艾草尽皆欢笑,散发出透人的艾香。伙伴们欢快地采着艾叶,互相转告那里的艾草又多又嫩,互相提示着那儿路滑危险。谁先摘满一篮便帮别的伙伴采摘,都采满了就一同到小河边洗干净各自挎回家。
    
     艾叶摘回来之后,便是准备米粉了,这是大人们的工作。先将几升大米跟八角﹑桂皮等香料一起炒一下,然后用石磨磨成粉。石磨就放在厅堂里,笼钩就挂在屋檐下。父亲力大,用笼钩推磨,将大大的一个石磨推的滴溜溜的转;母亲手巧,负责往磨眼里添料,白米没有一次落在磨眼之外;姐姐也勤快,负责往灶里面加柴烧水煮艾叶;我也不闲着,负责趋赶小鸡,不让它偷吃木桶里的白米。(现在一般都不用石磨了,而是有专门的碎米机)
    
     接下来就应该是擀面团的工作了,其实应该是擀米团,将米粉和煮烂的艾叶掺和在一起,擀成一大团草绿色的米团。擀好米团之后,便开始包艾米餜了,这是一项全家都参加的工作,米团放在饭桌的中间,边上放着馅。馅一般有两种,萝卜丁拌肉丁,还有腌菜炒肉丝,都是熟的。馅准备得都很充分,因为我和姐姐都是包一个米餜就得先吃上两口馅。母亲包的艾米餜都是饱满的﹑大小一致,且带着漂亮的花边。我也常郊仿包一些漂亮的出来,但却不能如意,总是粘不紧边缘而开口。
    
     包好的艾米餜一个个的摆放在圆圆的竹垫上,摆满一垫的时候便架到锅里面蒸。我因为包不好的原因,便自告奋勇去烧火了。第一锅蒸好的艾米餜是并不先吃的,而是用几个瓷碗盛好由我和姐姐分别送到邻居们家去。我一般是送去奶奶那去,奶奶总是会问“摘了几多艾叶,包了几个米餜”之类的问题,而我也总是指着最漂亮的艾米餜说“这个是我包的”,必会引来奶奶的夸奖。
    
     给奶奶送完艾米餜回来之后,第二锅也是出锅了。这也便是我们享受美食的时候了。先将两种馅的各来上一个,然后就专吃合口味的那种,直到吃饱。
    
     而今,春雷该已响过了吧,家乡的孩子们该又在摘艾叶了吧,乡亲们的厨房又飘艾香了吧。是该找些时间,回家去尝八年未尝的家乡美味了。
  
   零五年春林真于京通苑
http://www.kjwhsky.net/bbs/viewt ... p;extra=&pag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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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0:06:34 | 显示全部楼层
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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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林真
    ??
    相对于中原大地来说,这片丘陵之地当属番邦,“番薯”之名或许便是由此而来吧。番薯,又名红薯、红苕,茎蔓生草本植物,块根可食,亦可制糖和酒精,极易生长。因其易长,故多,又因其多,故不为人珍视。我年少时,常食番薯,一为裹腹,一为解馋。母亲做饭之时,我常在灶下生火,此时不免取一二个番薯投入灶火之中煨。待其煨熟,便用火钳钳出来,剥去黑皮,露出黄嫩之肉,散发香甜之气,诱人食指大动。
    ??
    在我食“煨番薯”之时,父亲常对我讲这样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发财佬子家娶儿媳妇,大宴富家之客,不请贫贱之宾。那一天,一个叫化子来到宴会上讨碗饭吃,被发财佬子乱棍赶跑。到了中午挂号牌唱赞歌之时,新郎官的舅舅立于楼梯上挂好牌匾而唱不出赞美诗,只是尴尬的“嗯哼、嗯哼”咳嗽,此时只听得远处一人用赣州话(即西南官话)高声唱到:
    ?? 嗯哼嗯哼赞不来,
    ?? 番薯芋头滚开来;
    ?? 好酒好肉你们切(吃),
    ?? 好言好语等我来。
    “番薯”被喻为无能之辈,可见人们对它的轻视。
    ??
    后来我上学后,常爱读书,一次读《苏东坡传》,上面说:“苏轼老年时被贬于海南儋州,在生活上过着‘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日啖薯芋’的贫生活”。以此看来,番薯之价贱,非仅今日,古之宋朝便已是如此。再后来,又曾听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番”之语,也是将番薯放在低位置来定位的。
    ??
    以番薯之价贱,当然是不被富贵人家所喜爱,然而却常能活贫者之命。比如落魄时的东坡居士,若无薯芋,定早饿死吧;比如赣南山区的贫家百姓,在多少的困难时期,以番薯充饥,延续生命;比如井岗山上毛泽东领导的革命志士,比如梅岭山上陈毅部下的游击队员,多少时候凭着当地农家的一把番薯干与敌人周旋数日。
    ??
    番薯,实为农家之宝。熊掌豹胎,食之至珍贵者也,为富家之宝,若生吞活剥,则不如一番薯。番薯此宝,人皆可种,人皆可买,人皆可食,人皆可吸收其养份而为己用。农家贫民,做不了熊掌豹胎,却能将价贱之番薯做出各种不同之美味,却等我一一道来:
    ??
    **煨番薯**
    即是烤红薯,烤红薯味香,食者多,卖烤红薯的生意自然就好,所以会说胜过“不为民作主之官”。
    林真儿时,除在灶间煨番薯之外,还常煨番薯于山野之间。小时候在野外放牛,三两个顽童,在附近地里挖七八个番薯,拣些干枝,找一避风地方,生火煨薯。过不了多久,便会薯香远飘,说不得又引来几个顽童,齐享野炊之欢。
    ??
    **番薯米餜**
    家乡有一种瓷罐,罐壁上有一条条的棱,这是以前做“番薯米餜”的必用之物。
    挑选好番薯,洗净去皮后在瓷罐壁上用力磨,如此反复,不一会儿稠酱状番薯便盛于瓷罐之内。把蒜仁捣碎,生姜切成姜沫,加上米粉及调料拌于磨好的酱状番薯之中,搅拌均匀。主料便算是完备了。
    铁锅洗净,生火先将水烧干,再倒入食用油,将油烧热。左手将拌好的主料捏成丸状,右手用小汤匙将丸状番薯割取放入锅中炸。稍后取出,微凉后便可食用了。若是冷后变硬了,可蒸后食用,味亦美,且少了油炸食用的火气。
    ??
    **番薯淀粉**
    赣南客家人所使用的淀粉多为番薯所制,可作菜肴、可作调料,亦可作主食。
    制作番薯淀粉首先得将番薯粉碎,旧时没有机器,粉碎番薯便只得使用石碓。小时踏碓,亦是一乐,将洗净的番薯放入碓坑之中,人站在碓尾踩踏,碓嘴砸在番薯之上,不时便成粉碎。番薯踏碎之后,便是滤粉了,将碎番薯放入布袋之中,架在水缸上,加水,挤压,淀粉便随着水流从布袋中溢出滴入缸中。沉淀一夜,舀去上面的清水,取出晒干后淀粉便制成了。
    番薯淀粉作调料做菜甚好,比如蒸鸡蛋,可加少许淀粉一起调匀后再蒸,蒸出的蛋花儿倍加鲜嫩爽口。若是做精肉时加些淀粉拌匀,不管是炒,还是做汤,都会更加顺溜爽口。若是作主食,便是做“淀粉糕”了,又或做“垂鱼”,又或做“鱼饼”,又或是“宜兰片”,均是顶瓜瓜的东西。
    ??
     **番薯干**
     若你来到赣南农家作客,纯朴的乡民必会呈上一竹簸的待客食品,其中两样是必不可少的,一种是烫皮(另文已作介绍),另一种便是“番薯干”了。你不烦尽情品尝,若是你要告辞了,主人或许会拿些番薯干带走,虽然不是很好的东西,但不妨领受,此为主人待客之心意也。
    番薯干,通常叫做番薯片,一般有两种,一为“蒸片子”,一为“燀(音dan2)片子”。做法略有不同。
    1, “燀(音dan2)片子”。将番薯刨成片状,厚薄适宜,以3mm左右为最合适,太厚了不宜以后的食用,太薄了则易烂。将片状番薯放在锅中用水煮,刚熟就好(太久了会烂),然后捞出一片片的摆在竹垫上晒,直至晒干贮存。日后食用时取出,可砂炒,可油炸,若你牙齿够硬的话也可直接咬。
    2,蒸片子。同样刨成片状放入锅中水煮,日晒。注意煮后的汤水不要倒掉,晒过一日的番薯片再用甑蒸,蒸时要番薯片上淋上汤水,蒸好后再晒干。“蒸片子”一年四季都可贮存食用,甚甜,慢嚼味更浓。
    ??
    番薯除以上做法外,当然还可以直接生吃,还可直接蒸熟吃,亦可做成红薯稀饭,食法多样,可各取所好而做。如此东西,我们不能因其多,因其价贱而轻视它。
    ??
    2006年5月25日于京通苑
  
  (注:番薯其实是明朝时由国外传来的泊来品。苏东坡当年在儋州所啖之薯并非番薯,这是写这篇字时未经查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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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0: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橙子

林真
  
   “橙子”在家乡话中读“cang2子”,其实是指柚子,是一种绝好的东西。
    
     办公室诸君都爱吃“橙子”,经常隔三差五地买些回来,以满足味觉之快感。然而诸君“剥橙”之术却极为低下,出刀时笨手笨脚,收刀时拖泥带水,所剥出来的“橙子”非常不美观,不是被削了几块肉,就是没剥干净皮,且速度奇慢,当“橙子”剥好可以吃时,口水已淌了一地,还得做拖地板的后续工作。因此,“剥橙”之工作自然落在林真的头上,有道是能者多劳嘛。林真操刀之术,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出刀迅速,如有神助,收刀时也是利落得很,所剥出来的“橙子”是肉归肉,皮归皮,毫不含糊,而且极有时效性,当诸君口水已流出又还没有落地之时,“橙子”已好,可解食欲。
     诸君赞之曰:能!
    
     “橙子”剥好,自然是“食橙”了。众多老兄吃起“橙子”来,那是满嘴乱塞,胡嚼一气,一口吞下,吃得虽多,却不知其味。林真却不如此,而是坐于摇椅之上,看着“HBO”,手执橙子翻开,取一小撮放入嘴内,用舌头搅着转上一圈,再细嚼之,然后和着“华池之水”慢慢咽下。如此反复,则“橙子”的清新之气缠绕于唇舌之间,三日而不绝。
     食此美味,林子谓之曰:爽!
    
     对于“橙子”的记忆,起于儿时。祖母在后院种了几棵“橙树”,四季皆青。那时祖母常在树下出迷让我们猜:青树结青瓜,青瓜包棉花,棉花包梳子,梳子包小虾。我每次都应声而答:“橙子”。
    回答如此迅疾,祖母谓之曰:聪!
    
     祖母那时剥“橙子”的技艺已是极高,可将整张橙子皮做成一个“橙皮帽”,还用小刀在“橙皮帽”的一端挖出眼晴、鼻子和嘴的形状,挖个向上弯曲的嘴则是一张笑脸,挖个向下弯曲的嘴则一张哭脸,煞是生动。祖母有时做几个“橙皮碗”给我们用,将橙子的梗的那一端切去一块,把里面的肉捣空吃掉,便是一个很好的“橙碗”了。
     林真儿时,常头戴“橙皮帽”,手执“橙皮碗”,蹲在“橙树”下,看蚂蚁打架。
     见此装饰,路人谓之曰:酷!
    
     我在小时候是不会剥橙子的。除了吃之外,将“橙子”作的另外一个功用便是当皮球来打。和几个小伙伴在晒场上分开站好,再把从祖母的“橙树”上偷偷摘来的“橙子”传来传去;又或是将橙子往墙壁上投,回过来再接住。那是我儿时极好的一项体肓运动。有时在雨后玩“橙球”,球带着泥水到处飞溅,搞得满头满脸都是,若一不小心,“橙球”打在额头上,必长一大疱。如此玩半天下来,整个人都成了一个“泥猴子”,却还欢蹦乱跳。
     见此情景,母亲谓之曰:疯!
    
     橙皮是种很好的药材。剥好的橙皮,用绳子穿好,挂在屋檐下晾干,到了夏天炎热的时候用来泡茶喝,可清热解毒,还有利尿的功效。
     橙皮还是一种极好的香料。做“烫皮”(赣南地区用大米制成的一种食品,家家都做)和年糕时,将橙皮切成碎沫加进去,吃起来则更香,更美味。
     喝着橙皮茶,吃着加了橙皮的食品,林子谓之曰:绝!
    
     橙肉可食,橙帽可戴,橙碗可盛,橙球可玩,橙皮可药用、可为香料。橙子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集众多功用于一身的宝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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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0: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黄元米粿
  
   文/林真
  
   早上上班,刚上线Skype,发现老姐在线,发一笑脸过去问候。老姐良久方回,应曰:“嘿嘿,正在吃黄元米粿呢。要不要来上几块呀。”我听得不禁暗咽口水,心中浮出这色泽金黄的美食来,又想起些许有关“黄元米粿”的童年往事。
  
   说起黄元米粿,首先得从黄元柴说起。黄元柴是一种灌木类植物,四季常青,生长在南方的山林之间。某一个有着暖阳的冬日,村中妇女便结伴上山砍伐黄元柴,有的是负薪而回,有的则是将砍的黄元柴烧成灰再带回。以前曾有人在山上烧黄元柴时烧了山林,母亲鉴之,一般是负薪而回的。
   砍回黄元柴,在晒场上晒上几日便可烧了。在寒冷的冬日,烧黄元柴是件乐事。一大早,母亲便在晒场上扫开一片空地,将黄元柴摆在边上,再取两捆稻草,半框木梓壳(油茶籽的俗称),半框桐籽壳放在一侧。母亲将稻草点燃了,将黄元柴架在上面燃烧。此时邻居们都已饭毕,看到这边在烧黄元柴,便纷纷过来烤火。我端来椅子,围着篝火摆放一圈。大小老少围坐在篝火边,不时加柴,放木梓壳及桐子壳,言笑甚欢。妇女们便言些家长里短,老人们便说些古往今来;有时老人们也给孩子讲些故事,奶奶们说《狼外婆》,邻家爷爷讲《路遥知马力》。黄元柴的火暖我之身,老人的故事暖我之心,烧黄元柴的情景乃是我幼年最乐事之一。
  
   黄元柴烧好后,冷却一天,第三天便可以熬灰水了(碱水)。母亲将冷却后的柴灰将在布袋中,然后放在锅中文火熬,几次之后,滤去灰渍,便成金黄金黄的灰水了。用罐子装起来,以备打黄元米粿时用。
  
   腊月中旬,家家便开始打黄元米粿,互相帮忙,这家打完那家打。一大清早,父亲便将大禾籽(糯谷的一种,籽大,客家人专用来打黄元米粿)挑去辗米厂辗成大米。挑回家后母亲将其煮成米饭,然后将黄元柴熬成的灰水洒在米饭上,搅拌均匀。此时帮忙的邻人也已来家了,七八条汉子,都是有力之人。石头的碓坑洗得干净,放在厅堂的正中,黄元棍每人一根。将金黄的米饭倒在碓坑中,汉子们便用黄元棍打将起来,合着节奏,喊着口号,转着圈子,换着花样;时而直打;时而换棍;时而将打烂后粘成一团的黄元米粿挑上头顶,而后又跃落碓坑中。有节奏的撞击声和号子声合成一欢乐之曲,孩子们也跟着兴奋。打好一碓黄元米粿时间要较长,一般要近两小时,有句客家山歌便说到这点:
   黄元米粿经得打
   腊鸡腊鸭经得斩
   豆子磨桨经得磨
   皮棉弹花经得弹
  
   打好一碓黄元米粿,便放在架在两张长凳上的门板上开始做了。在做之前,孩子们围上每人揪了一块,粘上酱油辣椒先慰口食,其味甚美。
   木制印板早就准备好了,有三四块,有各各印花,或雕有双喜图图的,或雕有喜鹊闹枝的,或雕有稻穗元宝的。用印板做米粿是儿时的我就能完成的工作,双手粘上点茶油,以免粘手,然后将父亲割好大小的一团米粿放在印板上,将其压实压平,再翻将起来,圆圆的一个便好了,一面印有漂亮图案,将它摆放在竹垫上晒干便可储存。
  
   晒干的黄元米粿有不同的储藏方法,其食用方法也不同。有浸泡在水缸湿藏里的,也在密封在大罐子里干藏的。湿藏的储藏期较短,一般可放两个月左右;干藏的则可放很长时间,一年都不会坏。
  春后某日,劳累回来,腹中饥饿又不想大费周折做饭咋办。不妨,取水缸中黄元米粿两个,切成薄薄的细条,蒸煮皆可。若是蒸食,蒸好后盛在盘中,上面洒上白糖,夹一条放入口中细嚼,香甜可口。煮食亦是不错,切些肉片,与辣椒等调料炒好;再把切好的米粿炒熟,加水煮之;吃起来倍感细滑,令人口舌留香。
  
   春节之时,我在家中吃了很多黄元米粿,不觉其厌。今闻老姐正吃此美食,不禁羡慕,悔当初懒惰,未曾多带一些来京。
  
  蒸黄元米粿

印黄元米粿的印板


  打黄元(图片为转载)


 
  打米果時翻滾(图片为转载)


 
  黄元柴灰水浸泡的拌料准备上甑(图片为转载)
  

[size=-1]
 
  把米煮熟(图片为转载)
  


 
  一根细线解出金灿灿的黄元米馃(图片为转载)

  津津有味吃“黄元”(图片为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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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0: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客家山村里的“乞者”
  
   文/林子牛
  
   人的一生中都会经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过了便也忘却了,而有些事情便十年几十年的缠绕在您的心头。有些事情您本是想将它忘却的,但它却一直装在你的心底里;而另一些事情你本是想忆起的,但你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时,却发现它的轮廓早已不再,又或是消耗得几尽虚无;还有一些事情,你本来以为是忘却了的,但在某一特定场景下,它却又似那孙悟空一样突然从你脑海中跳将出来。
  
   那个客家小山村中的几位“乞者”便是装在我心底的几件事情之一,时常从我的记忆中蹦将出来,使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滋味。
  
   “乞者”一家四口,不知何姓,亦不知何名,因丈夫独腿,撑着两支拐杖,人称“老拐”;妻子脑子不大灵光,但却极具“母性”,将襁褓中的女儿照顾得甚是体贴;儿子是一个八九岁的儿童,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老拐”到底是如何成为“老拐”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是“放石炮”时炸掉的,有的说越战时打断的,还有人说是摔断的。但无任如何,“老拐”失去了一条腿,成为了只有靠乞食为生的“老拐”。据说“老拐”还颇能识得几个字,但这却未能给他的衣食带来任何的好处,惟一的好处便是可以教他那聪明伶俐的儿子识字和识数。
  
   初识“老拐”是在一个炎热的暑期,我在村口105国道旁的树荫下卖瓜。这儿能算是各村的一个小集,颇有几栋像样的钢筋水泥的建筑,七八个卖瓜果蔬菜者在树荫下摆成一行,我们的后面是两层楼的“供俏社”,左后方则是螺田粮站,马路对面是农村信用合作社。来往车辆络绎不绝,但下来买瓜者却并不很多。
   中午时分,我偶往南瞅,便见到“老拐”一家慢慢行来。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叫“老拐”,而是听到旁边的兰香嫂道:“‘老拐’有好几年没来了吧。可怜那聪明的孩子也跟着受苦呀。”
   “老拐”行得近了,停在了大榕树的树荫下面,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着道:“三年没来了,这螺田变化大呀,高楼大厦呀”。然而这楼其实并不高的,最高的也仅三层而已,我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对这词语却并不很明白。
   兰香嫂子见“老拐”一家在树下歇了,便悄声对旁边老太言道:“看他老婆怀中那孩子,应该不出半岁,前年那个孩子又卖了吧?”
   老太太压低了声音答道:“那孩子实是可爱,可惜生错了人家~~~”
   “老拐”一家把几个装满东西的破蛇皮袋下放后,那八九岁的孩子便蹶了过来,对兰香嫂子说:“大娘,妹妹渴了,讨块瓜吃吧。”
  兰香嫂子拣了块最小的瓜递了过去,并问道:“几岁了呀,读过书么?想不想上学呀?”
   那孩子用污黑的手接了那瓜,并回到:“九岁了,爸爸教我认字,不想上学。”
   兰香嫂子无子,见那孩子伶俐,便笑道:“到大娘家来好不好呀,大娘供你上学。”
   “你给我爸十万块钱就可以。”
   兰香嫂子一愣间,那孩子拿瓜便跑去了。
  
   最后一次见到“老拐”一家也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刚吃过午饭不久,听到门外一个声音道:“老表,讨碗子饭来食呀,孩子都饿得走不动了。”
   父亲探头一看,见是“老拐”一家,三人站在烈日之下,妇人怀中那孩子却已不见了。父亲见外面热,便让进屋内来坐,“老拐”推脱半天,终是坐了。桌上菜并不多,那孩子却吃得很香,特别是对那碗“霉豆腐”甚是喜爱。吃完后父亲便又用一玻璃瓶装了一瓶“霉豆腐”送那孩子。
   “老拐”一家谢过后便出门沿着小道往别村行去。
  
   我自从出外上高中之后,待在家中的时间便很少了,偶而回家也从未再遇到过“老拐”。每次行走在都市的街道上,看到道边的真假行乞者,我脑中便浮现出“老拐”一家的影子,“老拐”那破旧的双拐,那个为出售而养育的孩子,还有那伶俐得舍不得出售的爱吃“霉豆腐”的孩童,在眼前晃荡,挥之不去。
  
   2008-1-6于京通苑
客家山村里的“乞者”
  
   文/林子牛
  
   人的一生中都会经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过了便也忘却了,而有些事情便十年几十年的缠绕在您的心头。有些事情您本是想将它忘却的,但它却一直装在你的心底里;而另一些事情你本是想忆起的,但你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时,却发现它的轮廓早已不再,又或是消耗得几尽虚无;还有一些事情,你本来以为是忘却了的,但在某一特定场景下,它却又似那孙悟空一样突然从你脑海中跳将出来。
  
   那个客家小山村中的几位“乞者”便是装在我心底的几件事情之一,时常从我的记忆中蹦将出来,使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滋味。
  
   “乞者”一家四口,不知何姓,亦不知何名,因丈夫独腿,撑着两支拐杖,人称“老拐”;妻子脑子不大灵光,但却极具“母性”,将襁褓中的女儿照顾得甚是体贴;儿子是一个八九岁的儿童,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老拐”到底是如何成为“老拐”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是“放石炮”时炸掉的,有的说越战时打断的,还有人说是摔断的。但无任如何,“老拐”失去了一条腿,成为了只有靠乞食为生的“老拐”。据说“老拐”还颇能识得几个字,但这却未能给他的衣食带来任何的好处,惟一的好处便是可以教他那聪明伶俐的儿子识字和识数。
  
   初识“老拐”是在一个炎热的暑期,我在村口105国道旁的树荫下卖瓜。这儿能算是各村的一个小集,颇有几栋像样的钢筋水泥的建筑,七八个卖瓜果蔬菜者在树荫下摆成一行,我们的后面是两层楼的“供俏社”,左后方则是螺田粮站,马路对面是农村信用合作社。来往车辆络绎不绝,但下来买瓜者却并不很多。
   中午时分,我偶往南瞅,便见到“老拐”一家慢慢行来。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叫“老拐”,而是听到旁边的兰香嫂道:“‘老拐’有好几年没来了吧。可怜那聪明的孩子也跟着受苦呀。”
   “老拐”行得近了,停在了大榕树的树荫下面,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着道:“三年没来了,这螺田变化大呀,高楼大厦呀”。然而这楼其实并不高的,最高的也仅三层而已,我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对这词语却并不很明白。
   兰香嫂子见“老拐”一家在树下歇了,便悄声对旁边老太言道:“看他老婆怀中那孩子,应该不出半岁,前年那个孩子又卖了吧?”
   老太太压低了声音答道:“那孩子实是可爱,可惜生错了人家~~~”
   “老拐”一家把几个装满东西的破蛇皮袋下放后,那八九岁的孩子便蹶了过来,对兰香嫂子说:“大娘,妹妹渴了,讨块瓜吃吧。”
  兰香嫂子拣了块最小的瓜递了过去,并问道:“几岁了呀,读过书么?想不想上学呀?”
   那孩子用污黑的手接了那瓜,并回到:“九岁了,爸爸教我认字,不想上学。”
   兰香嫂子无子,见那孩子伶俐,便笑道:“到大娘家来好不好呀,大娘供你上学。”
   “你给我爸十万块钱就可以。”
   兰香嫂子一愣间,那孩子拿瓜便跑去了。
  
   最后一次见到“老拐”一家也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刚吃过午饭不久,听到门外一个声音道:“老表,讨碗子饭来食呀,孩子都饿得走不动了。”
   父亲探头一看,见是“老拐”一家,三人站在烈日之下,妇人怀中那孩子却已不见了。父亲见外面热,便让进屋内来坐,“老拐”推脱半天,终是坐了。桌上菜并不多,那孩子却吃得很香,特别是对那碗“霉豆腐”甚是喜爱。吃完后父亲便又用一玻璃瓶装了一瓶“霉豆腐”送那孩子。
   “老拐”一家谢过后便出门沿着小道往别村行去。
  
   我自从出外上高中之后,待在家中的时间便很少了,偶而回家也从未再遇到过“老拐”。每次行走在都市的街道上,看到道边的真假行乞者,我脑中便浮现出“老拐”一家的影子,“老拐”那破旧的双拐,那个为出售而养育的孩子,还有那伶俐得舍不得出售的爱吃“霉豆腐”的孩童,在眼前晃荡,挥之不去。
  
   2008-1-6于京通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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