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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民系形成的标志与客家学中的惠州

2007-6-8 17:38| 发布者: huangchunbin| 查看: 1551| 评论: 1|原作者: 严忠明 ? 许志晖|来自: 《世界第七届客家学论文集》、《市场观察》

惠州历来是东江中下游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现包括惠东县、博罗县、龙门县、惠阳市、惠城区、大亚湾区。然历史上的管辖范围却远非如此。

据光绪辛已年重修《惠州府志》:“惠州府,禹贡扬州南境,春秋战国为百越地,秦为南海郡地,汉为南海郡博罗县,……唐武德五年,曰循州,置总管府……五代属南海。乾亨元年,改曰祯州。宋天禧四年,改曰惠州。宣和二年,赐名博罗郡,属广南东路。元至元十六年,置惠州路,属海北广东道。明洪武元年,曰惠州府,属广东布政使司。本朝因之,属广东,领州一,县九。” ①其所辖州一县九指:归善县、博罗县、龙川县、河源县、和平县、永安县、海丰县、陆丰县、长宁县及连平州。

自宋以后所称惠州,尽管州府名称分属屡有更易,但具体的地理范围却较为稳定,其四至约为北抵江西龙南、定南地界,东北连梅州、潮州,南面濒大海,包括现海陆丰、惠东及现深圳、宝安;西至增城,包括东莞至珠三角入海口。实指由粤东山区至入海口的大片丘陵地区。《方舆纪要》称惠州“东接长汀,北连赣岭,控潮梅之襟要,壮广南之辅邑,大海横陈,群山拥后,诚岭南之名郡也。”清御史李义北在《重修府城记》中有“惠之为郡,东扼梅潮之冲,西接汀赣之胜,北负浈韶之重,南瞰渤海之险,崇山奥壑,蛋鸟鲸宫……”②所勾画的地貌殊属类同。

在客家学研究中,人们所引征的惠州地域概念,实际上正是此九县一州的惠州,而非目前的狭窄的惠州概念。在海外客家人地域概念中,也仍是这一旧的惠州概念,如各国均有惠州同乡会即沿用此惠州十属的说法作为入会人士的地域条件。这是一个较易混淆的概念。

在九县一州的惠州地域上,作为珠江三大水系之一的东江贯穿始终。东江,发源于江西省寻邬县亚髻钵,经安远至定南入惠州之和平,经龙川、河源、紫金、惠阳、惠州市区、博罗、东莞,于东莞石龙镇分南北两支汇入狮子洋。因此,惠州的地缘文化,也被人们称之为东江文化。

由这一地域的辨析中,不难看出,惠州具有特殊的地理区位。从广东的汉民族三大民系迁移中,惠州以东是闽海系的地盘,即现潮汕人居地,惠州以西之珠江三角洲乃是广府系的属地,惠州则主要为客家人所居。三大民系在惠州城所在地合流、融汇。

惠州是重要的客家人居住的腹地及原乡。唐末黄巢起义后,战争遍及大半个中国,中原先民大批南迁,其中迁入惠州城附近定居的人数即达5万人之多。南宋之后,又有大批先民涌入粤东,其中约有20万人定居惠州境内。由此奠定了惠州客家人居住的格局。在1950年著名客家学专家罗香林教授的《客家源流考》中,所指纯客县(即客家人占90%以上)旧惠州辖地即有:河源、龙川、东源、紫金、和平、连平等县;非纯客县(即客家人在此形成了聚居的乡镇,村落或独立文化区域,但人数多少不一)即有现:惠州市区、龙门、博罗、惠东、惠阳市、深圳市、东莞市、汕尾市、海丰市、陆丰市等地。由此不难发现,由粤东山区向东、西、南发展,越接近同其它民系的融合区域,客家人的聚落人数将也减少,民系杂居也便愈明显,这一现象在惠州同一地区东西两翼均可见,堪称客家研究中颇具特点的景观。由此,三大民系在惠州城区的最终合流,留下了许多历史与文化的痕迹。惠州城区的当地人的语言特征、生活习俗、建筑风格等,均有许多深值研讨的内容,本文不拟一一讨论。但要特别阐述的是:正如客家学者们不断提及的,“客家”这一名词的提出、“客家”问题的讨论,也正是在清代,在这一特殊的地域浮出学界的。


客家民系形成的标志:徐旭曾及其《丰湖杂记》

纵观千年的迁移史,应该说客家民系的形成、发展和最终被社会舆论认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众所周知,客家并非历史上的“给客”制的延续。历史上先民落足南方山林也并非一开始便被人称之为客家。真正客家一词被用以指称那些中原移民,是藉由明清之际从惠州开始蔓延的土客之争的社会问题逐渐诘难、辩驳、考释,最终作为一个完整的民系,被世人认可的。

自明代中叶至清初,惠州即已出现北来移民同广府人在交界地的械斗。这些移民便开始被当地人称为“客家”。至清乾嘉年间,博罗、东莞等县的土客之争有激化之势,客家移民在山林中安营扎寨,成为一股不能不正视的势力。惠州境内械斗不断。如:《博罗县志》所载,历年均有禁械斗及习鸟枪条例的内容,但因所记不详,难以估计其械斗的规模。然从惠州、博罗、惠阳现尚存的客家民居几乎全为四点金的四角楼模式,且四面均有炮眼看,当时的土客之争已是一种普遍现象,客家所居即是“前线”,生活的模式已经改变了传统的围垅屋这种建筑文化。土客之争的规模当不在小。

可以推断,客家民系的最终形成应在清嘉庆年间,即距今约200年上下。而首先提出客家问题,并穷究其源流的清进士、惠州丰湖书院山长徐旭曾及其文章《丰湖杂记》,应可作为客家民系最终形成的标志。

然徐旭曾在惠州的行迹如飞鸿遗影,实难寻找。唯《惠州西湖志》尚存其嘉庆已未(1799年)作品《西湖初春》残句:十顷玻璃晓,新莺柳外传。由徐旭曾于1819年去世,大致可以推定徐旭曾约在惠州来来往往及生活了20年之久。

为寻访徐旭曾的生平,笔者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徐氏后裔,现年74岁的徐金池老人。徐金池也是《徐氏宗谱》1991年重修版的编纂者。现将徐旭曾这一客家研究中的标志性人物生平撮要作一介绍。

徐旭曾,字晓初(1751—1819),广东省和平县下车兴隆镇人。嘉庆已未姚文田榜第67名进士,官至户部四川司、福建司主事,后加一级,封奉政大夫。曾四任顺天乡试、京都会试外帘官。告老返粤后,曾先后掌教广州粤秀书院、惠州丰湖书院。

徐旭曾其父徐延泰、其祖徐廷芳均为清进士。现下车兴隆镇尚存祖孙三进士的“祖孙进士”石牌坊。

那篇著名的《丰湖杂记》即载《徐氏宗谱》总谱•卷二,因其罕见,现全文辑录如下,供学界存览:

  

丰湖杂记       徐旭曾

博罗、东莞某乡,近因小故,激成土客斗案,经两县会营弹压,由绅耆调解,始息。院内诸生询余何谓土与客?答以客者对土而言,寄居该地之谓也。吾祖宗以来,世居数百年,何以仍称为客?余口述,博罗韩生以笔记之。(嘉庆乙亥五月念日)

今日之客人,其先乃宋之中原衣冠旧族,忠义之后也。自宋徽 、钦北狩,高宗南渡,故家世胄先后由中州山左,越淮渡江从之。寄居苏、浙各地,迨元兵大举南下,宋帝辗转播迁,南来岭表,不但故家世胄,即百姓亦多举族相随。有由赣而闽、沿海至粤者;有由湘、赣逾岭至粤者。沿途据险与元兵战,或徒手与元兵搏,全家覆灭、全族覆灭者,殆如恒河沙数。天不祚宋,崖门蹈海,国运遂终。其随帝南来,历万死而一生之遗民,固犹到处皆是也。虽痛国亡家破,然不甘田横岛五百人之自杀,犹存生聚教训,复仇雪耻之心。 一因风俗语言之不同,而烟瘴潮湿,又多生疾病,雅不欲与土人混处,欲择距内省稍近之地而居之;一因同属患难余生,不应东离西散,应同居一地,声气既无隔阂,休戚始可相关,其忠义之心,可谓不因地而殊,不因时而异矣。当时元兵残暴,所过成墟。粤之土人,亦争向海滨各县逃避,其粤闽、赣、湘边境,毗连千数里之地,常不数十里无人烟者,于是遂相率迁居该地焉。西起大庚,东至闽汀,纵横蜿蜒,山之南、山之北皆属之。即今之福建汀州各属,江西之南安,赣州、宁都各属,广东之南雄、韶州、连州、惠州、嘉应各属,及潮州之大埔、丰顺,广州之龙门各属是也。

所居既定,各就其地,各治其事,披荆斩棘,筑室垦田,种之植之,耕之获之,兴利除害,休养生息,曾几何时,随成一种风气矣。粤之土人,称该地之人为客;该地之人,也自称为客人。终元之世,客人未有出而作官者,非忠义之后,其孰能之!?

客人以耕读为本,家虽贫亦必令其子弟读书,鲜有不识字、不知稼穑者。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古人“负耒横经”之教也。

客人多精技击,传自少林真派。每至冬月农暇,相率练习拳脚、刀剑、矛挺之术。即古人“农隙讲武”之意也。

客人妇女,其先亦缠足者。自经国变,艰苦备尝,始知缠足之害,厥后,生女不论贫富,皆以缠足为戒。自幼至长,教以立身持家之道。其于归夫家,凡耕种、樵牧、井臼、炊衅、纺织、缝纫之事,皆一身而兼之;事翁姑,教儿女,经理家政,井井有条,其聪明才力,真胜于男子矣,夫岂他处之妇女所可及哉!又客人之妇女,未有为娼妓者,虽曰礼教自持,亦由其勤俭足以自立也。

要之,客人之风俗俭勤朴厚,故其人崇礼让,重廉耻,习劳耐苦,质而有文。余昔在户部供职,奉派视察河工,稽查漕运鹾务,屡至汴、济、淮、徐各地,见其乡村市集间,冠婚丧祭,年节往来之习俗,多有与客人相同者,益信客人之先本自中原之说,为不诬也。客人语言,虽与内地各行省小有不同,而其读书之音则甚正。故初离乡井,行经内地,随处都可相通。惟与土人风俗语言,至今仍未能强而同之。彼土人,以吾之风俗语言未能与同也,故仍称吾为客人;吾客人,亦因彼之风俗语言未能与吾同也,故仍自称为客人。客者对土而言。土与客之风俗语言不能同,则土自土,客自客,土其所土,客吾所客,恐再千数百年,亦犹诸今日也。

嘉应宋芷湾检讨,曲江周慎轩学博,尝为余书:嘉应、汀州、韶州之客人,尚有自东晋后迁来者,但为数不多也。③

该家谱尚载徐旭曾诗文多篇。如《和平舟行杂兴》、《纪险—五月初六日高车渡泷舟破》等。其中有《兴隆竹枝词》一篇,记载和平乡里的客家风俗,颇有参考价值,也一并存录如下。④

兴隆竹枝词       徐旭曾

薄宦三年、离乡十载。每忆某邱某水,总在家园;谁云宜雅宜风,依然蛮语;聊效竹枝之制,籍传梓里之谈。姑言姑听,不是苏髯说鬼;孰醉孰醒,休从屈子销魂。知予者,未尝非一片婆心;作偈时,何处是千层佛面。乡邻风俗之美,言者其无罪乎;土音筝笛之操,闻者足以戒矣。

奕世天龙寨下居   兵符征召到蜗庐   白羊潭染青衫血   下沥司官旧姓徐

孝弟之科间刀农   粗茶淡饭味逾浓   爷娘便是如来佛   胜撞龙华寺里钟

经书家训两书堂   亦乐斋前古柏香   笑说蓝袍糟粕换   教儿休比养鱼塘

镇名乌虎又兴隆   左覆钟山右紫云   大葬何曾洗骸骨   蚕形坟对海螺坟

新春佳婿过门多   待老防饥乐则△   却怪人家多溺女   女巫枉送暗身婆

大布冈头说旧因   金盆流水付轻尘   奢华合是无归结   笑忆汤张两姓人

下车二五八墟期   江广都从一水歧   生怕夕阳归市后   牵牛桥畔鼓刀时

正月牛藤断几家   秧田多被豆苗遮   樵哥牧童虾山过   绝胜新年打采茶

清明乌饭杂黄梁   探外家回角黍香   偶向畲禾冈上望   踏青多半秀才娘

大松树下匝桑麻   报赛村村日又斜   冬笋河鱼做禾了   耕田都是好人家

徐旭曾的《丰湖杂记》撰于清朝嘉庆乙亥二十年(即1815年),实为系统论述客家问题的始作俑者,他在惠州这个各种文化激烈冲突的地方,敏锐地从社会矛盾中把握了客家文化寻求生存空间的契机,为客家文化作了提纲挈领的诠释。尽管后代人们对客家问题的论述有了更多更详尽的研究,但其基本框架并未脱离徐氏的思路。而且,在徐氏的论述中,为客家力辩,为客家正名,从而为客家这一民系最终为世所公认,功不可没。所以把徐旭曾的《丰湖杂记》及所处的年代,作为客家民系形成并成熟的标志,并不为过。因为在随后的中国激烈动荡的年代里,客家人即几乎领袖般参与到中国近代史的每一件事中,这也证明客家文化从一种中原移民文化确已转趋完全成熟,足可以应付挑战各种文化激烈的冲撞了。

徐旭曾的《兴隆竹枝词》,也让我们一睹200年前惠州和平境内的客家风情,别有一番生动情趣。



作为近代客家原乡和舞台的惠州

从客家学研究客家文化发育机制的意义上看,惠州是客家文化的试金石、表演场之一;也是客家人可以衣锦荣归的故里和舔养伤口的避难所。许多客家人从这里走向世界,浩浩荡荡地行进,真正开始举起客家的旗号。

纵观客家民系形成、发展的历史,我们可以把这整个中原汉民的大迁移分成两个阶段。其一,即上溯至东汉、西晋年间,经唐朝安史之乱、唐未黄巢起义,历南宋国亡,到明清之际长达千年由秦岭与淮河之间的连绵不断、高潮迭起的移民过程,中原旧族定居闽粤赣交界处,保存了独特的语言、风俗和礼教,逐渐演化为一个独立的民系。社会不再以普通的移民看待,而称之为一种“客家现象”:客家人、客家文化、客家民系诸已成熟并丰富起来,并已形成以赣南、闽西、粤北、粤东为基地的客家大本营;徐旭曾的《丰湖杂记》即此阶段客家民系形成的标志。其二,由清中叶开始,该客家大本营因地少人多,更兼近代率先接触欧风美雨,睁眼向洋看世界,客家人开始了由大本营向内地和海外的迁移。此阶段的客家迁移,同中国近代史每次重大事件都密不可分。此时客家人已具备充足的自我民系意识,对自己民系的反省也日逐深刻,最终演成今日客家热的格局。这第二阶段的迁移,客家人对中国民族近代走向世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功不可没。

这第一阶段是客家民系的孕育、形成时期,第二阶段才是客家民系成熟并得以充分表现的时期。

惠州即是这最终形成的客家大本营中重要的一部分,尤其是海外客家重要的原乡之一。由于惠州联接着由粤东到入海口的大片陆地,因此成为粤东客家人迁居海外的必经之地。我们把由惠州向海内外的迁移路线大致归纳如下:

1)自清康熙中叶至乾嘉之际,由惠州府境内的河源、和平、龙川等地经江西向湖南、四川的多次迁移。如成都市龙泉驿区洛带镇的“巫半截、刘半边”之巫、刘姓氏,即多迁自惠州境内;⑤

2)与向内地移民的同时,客家人沿东江而下,逐渐聚居在珠三角附近各县,并由宝安向香港岛迁居。在英国人登陆香港之前,香港共336个村落,而客家村落则有128个,超过三分之一,⑥这部分客家人多由惠州境内迁入。据估计,香港目前近200万客家人,大约有近一半即是惠州九县一州迁入的客家后裔。⑦香港本属广东宝安县,人口一半以上是客家,香港即属半客地区,现九龙、新界、上水、元朗、大埔、沙田均仍有客家原住民的痕迹。香港客家原住民同惠州客家同属一脉。

3)经东江水道或陆路到惠州的客家人,经淡水或香港出海,远播东南亚及世界各地,创立了不朽的勋业。

如自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开始的客家人迁入东马来西亚,先至砂劳越、再入沙巴,历任总督都对客家人“情有独钟”,这些从事开垦工作的客家人多有来自于惠州之龙川、宝安、东莞、惠阳、河源境内;⑧

又如日本横滨客家,多以惠阳、宝安两县居多。⑨

在印尼、新加坡、澳洲、马来西亚、泰国、加拿大、美国、西班牙、日本等国和地区都有许多惠属客家的后裔,并在各地建立了联谊会、同乡会。

惠州作为海外客家人的重要原乡与舞台,是由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的,客家问题在惠州的提出,并在各种文化冲突中凸现,具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近代惠州更是从客家大本营走向海外的通道,惠州不仅见证了客家人向海内外的迁移,而且见证了中国人从封建时代向现代文明嬗变的痛苦历程。实际上,不同文明的冲撞,不同民系的融合,还在惠州继续;客家文明的继承与发扬还在这里不断上演生动的故事,客家学对这一特殊地域的关怀,可以更近距离地考察客家文化与其它民系文化的同异,古老传统与现代文明的矛盾与冲突,中西文化的分流与融合,是客家学关注现代客家文化表现的理想窗口,必将具有崭新的现实意义。

(鸣谢:为研究惠州客家问题,笔者特赴香港拜会香港崇正总会会长黄石华先生,蒙黄会长热情指点,并惠赠书,特此致意)


注释:

①《惠州府志》Vol.1

②《惠州府志》Vol.1

③《徐氏宗谱》总谱•卷二.P18

④《徐氏宗谱》总谱•卷一.P44

⑤《四川的客家人与客家文化》孙晓芬   四川大学出版社

⑥《国际客家学研讨会论文集》谢剑 郑赤琰

⑦《香港崇正总会金禧纪念特刊》1971年,惠州同乡会简史

⑧ 同⑥P74

⑨ 同⑥P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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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ZBL444 2010-5-22 17:29
那就快快努力提倡把客家话作为城市主要语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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