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不肖生 发表于 2004-8-2 01:05:25

【转帖】朱德:母亲的回忆

朱德:母亲的回忆
      

  得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我很悲痛。我爱我母亲,特别是她勤劳一生,很多事情是值得我永远回忆的。

  我家是佃农。祖籍广东韶关,客籍人,在“湖广填四川”时迁移四川仪陇县马鞍场。世代为地主耕种,家境是贫苦的,和我们来往的朋友也都是老老实实的贫苦农民。

  母亲一共生了十三个儿女。因为家境贫穷,无法全部养活,只留下了八个,以后再生下的被迫溺死了。这在母亲心里是多么惨痛悲哀和无可奈何的事情啊!母亲把八个孩子一手养大成人。可是她的时间大半被家务和耕种占去了,没法多照顾孩子,只好让孩子们在地里爬着。

  母亲是个好劳动。从我能记忆时起,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全家二十多口人,妇女们轮班煮饭,轮到就煮一年。母亲把饭煮了,还要种田,种菜,喂猪,养蚕,纺棉花。因为她身体高大结实,还能挑水挑粪。

  母亲这样地整日劳碌着。我到四五岁时就很自然地在旁边帮她的忙,到八九岁时就不但能挑能背,还会种地了。记得那时我从私塾回家,常见母亲在灶上汗流满面地烧饭,我就悄悄把书一放,挑水或放牛去了。有的季节里,我上午读书,下午种地;一到农忙,便整日在地里跟着母亲劳动。这个时期母亲教给我许多生产知识。

  佃户家庭的生活自然是艰苦的,可是由于母亲的聪明能干,也勉强过得下去。我们用桐子榨油来点灯,吃的是豌豆饭、菜饭、红薯饭、杂粮饭,把菜籽榨出的油放在饭里做调料。这类地主富人家看也不看的饭食,母亲却能做得使一家人吃起来有滋味。赶上丰年,才能缝上一些新衣服,衣服也是自己生产出来的。母亲亲手纺出线,请人织成布,染了颜色,我们叫它“家织布”,有铜钱那样厚。一套衣服老大穿过了,老二老三接着穿还穿不烂。

  勤劳的家庭是有规律有组织的。我的祖父是一个中国标本式的农民,到八九十岁还非耕田不可,不耕田就会害病,直到临死前不久还在地里劳动。祖母是家庭的组织者,一切生产事务由她管理分派,每年除夕就分派好一年的工作。每天天还没亮,母亲就第一个起身,接着听见祖父起来的声音,接着大家都离开床铺,喂猪的喂猪,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母亲在家庭里极能任劳任怨。她性格和蔼,没有打骂过我们,也没有同任何人吵过架。因此,虽然在这样的大家庭里,长幼、伯叔、妯娌相处都很和睦。母亲同情贫苦的人——这是朴素的阶级意识,虽然自己不富裕,还周济和照顾比自己更穷的亲戚。她自己是很节省的。父亲有时吸点旱烟,喝点酒;母亲管束着我们,不允许我们染上一点。母亲那种勤劳俭朴的习惯,母亲那种宽厚仁慈的态度,至今还在我心中留有深刻的印象。

  但是灾难不因为中国农民的和平就不降临到他们身上。庚子年(一九○○)前后,四川连年旱灾,很多的农民饥饿、破产,不得不成群结队地去“吃大户”。我亲眼见到,六七百穿得破破烂烂的农民和他们的妻子儿女被所谓官兵一阵凶杀毒打,血溅四五十里,哭声动天。在这样的年月里,我家也遭受更多的困难,仅仅吃些小菜叶、高粱,通年没吃过白米。特别是乙未(一八九五)那一年,地主欺压佃户,要在租种的地上加租子,因为办不到,就趁大年除夕,威胁着我家要退佃,逼着我们搬家。在悲惨的情况下,我们一家人哭泣着连夜分散。从此我家被迫分两处住下。人手少了,又遇天灾,庄稼没收成,这是我家最悲惨的一次遭遇。母亲没有灰心,她对穷苦农民的同情和对为富不仁者的反感却更强烈了。母亲沉痛的三言两语的诉说以及我亲眼见到的许多不平事实,启发了我幼年时期反抗压迫追求光明的思想,使我决心寻找新的生活。

  我不久就离开母亲,因为我读书了。我是一个佃农家庭的子弟,本来是没有钱读书的。那时乡间豪绅地主的欺压,衙门差役的横蛮,逼得母亲和父亲决心节衣缩食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来“支撑门户”。我念过私塾,光绪三十一年(一九○五)考了科举,以后又到更远的顺庆和成都去读书。这个时候的学费都是东挪西借来的,总共用了二百多块钱,直到我后来当护国军旅长时才还清。

  光绪三十四年(一九○八)我从成都回来,在仪陇县办高等小学,一年回家两三次去看母亲。那时新旧思想冲突得很厉害。我们抱了科学民主的思想,想在家乡做点事情,守旧的豪绅们便出来反对我们。我决心瞒着母亲离开家乡,远走云南,参加新军和同盟会。我到云南后,从家信中知道,我母亲对我这一举动不但不反对,还给我许多慰勉。

  从宣统元年(一九○九)到现在,我再没有回过一次家,只在民国八年(一九一九)我曾经把父亲和母亲接出来。但是他俩劳动惯了,离开土地就不舒服,所以还是回了家。父亲就在回家途中死了。母亲回家继续劳动,一直到最后。

  中国革命继续向前发展,我的思想也继续向前发展。当我发现了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时,我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大革命失败了,我和家庭完全隔绝了。母亲就靠那三十亩地独立支持一家人的生活。抗战以后,我才能和家里通信。母亲知道我所做的事业,她期望着中国民族解放的成功。她知道我们党的困难,依然在家里过着勤苦的农妇生活。七年中间,我曾寄回几百元钱和几张自己的照片给母亲。母亲年老了,但她永远想念着我,如同我永远想念着她一样。去年收到侄儿的来信说:“祖母今年已有八十五岁,精神不如昨年之健康,饮食起居亦不如前,甚望见你一面,聊叙别后情景。”但我献身于民族抗战事业,竟未能报答母亲的希望。

  母亲最大的特点是一生不曾脱离过劳动。母亲生我前一分钟还在灶上煮饭。虽到老年,仍然热爱生产。去年另一封外甥的家信中说:“外祖母大人因年老关系,今年不比往年健康,但仍不辍劳作,尤喜纺棉。”

  我应该感谢母亲,她教给我与困难作斗争的经验。我在家庭中已经饱尝艰苦,这使我在三十多年的军事生活和革命生活中再没感到过困难,没被困难吓倒。母亲又给我一个强健的身体,一个勤劳的习惯,使我从来没感到过劳累。

  我应该感谢母亲,她教给我生产的知识和革命的意志,鼓励我以后走上革命的道路。在这条路上,我一天比一天更加认识:只有这种知识,这种意志,才是世界上最可宝贵的财产。

  母亲现在离我而去了,我将永不能再见她一面了,这个哀痛是无法补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只是中国千百万劳动人民中的一员,但是,正是这千百万人创造了和创造着中国的历史。我用什么方法来报答母亲的深恩呢?我将继续尽忠于我们的民族和人民,尽忠于我们的民族和人民的希望——中国共产党,使和母亲同样生活着的人能够过快乐的生活。这是我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的。

  愿母亲在地下安息!

[ Last edited by 韩江不肖生 on 2004-8-4 at 22:11 ]

韩江不肖生 发表于 2004-8-2 01:17:08

(ZT)

朱德的生母钟氏(1858-1944),从小生长在极端贫困、社会地位十分低下的流浪艺人家里。钟氏19岁嫁到朱家,数十年如一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煮了全家的饭,还要种田、种菜、喂猪、养蚕、纺棉花、挑水、挑粪,生朱德的前几分钟还在灶前煮饭,朱德呱呱落地之后,她又起身接着做饭。钟氏生有13个子女,由于生活艰难,有5个刚刚生下来就被溺死。朱德在两岁时被过继给大伯父。大伯父因无后代,遂领养朱德为嗣。这样朱德又多了一位养父和养母。钟氏晚年知道自己的儿子担任了八路军总司令,仍不辍劳作,自食其力。她唯一所求就是在有生之年能见儿子一面,因处于抗战时期,朱德身负重任,钟氏未能如愿。1944年2月15日,以86岁高龄辞世。

  朱德母亲去世之后,蔡畅在延安纪念三八妇女节大会上说,朱德母亲的模范行为是妇女界的光辉榜样。1944年4月10日,延安各界100多人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中国共产党中央的挽联是:“八路功勋大孝为国,一生劳动吾党之光。”毛泽东的挽联是:“为母当学民族英雄贤母,斯人无愧劳动阶级完人。”中国共产党中央党校的挽联是:“唯有劳动人民母性,能育劳动人民领袖。”钟氏去世之后,朱德十分悲痛,百忙之中写下了《母亲的回忆》,发表在1944年4月5日延安出版的《解放日报》上。几十年之后,一名外国记者问朱德:“您一生最大遗憾是什么?”朱德回答说:“最大的遗憾就是在老母逝世前连一杯水都没倒。”

转自人民网

  

宋客 发表于 2004-8-2 11:06:51

四川仪陇因此被称为中国“帅乡”,今年3月当地政府举行了为朱德母亲钟氏太婆逝世60周年纪念活动暨客家文化研讨会,冠盖如云,极一时之盛,因为朱德母子均为客家人的骄傲,让人倍感自豪啊!

唔声唔声正先生 发表于 2004-8-2 11:22:52

我觉得朱德应该是没有客家意识和认同的人,他在文中所指的“客籍”是指相对于四川本地人来说,他母亲是客,是一种相对意义上的客,而不是指文化和族群范畴的客家人。

韩江不肖生 发表于 2004-8-2 14:04:38

Posted by 唔声唔声正先生 at 2004-8-2 11:22
我觉得朱德应该是没有客家意识和认同的人,他在文中所指的“客籍”是指相对于四川本地人来说,他母亲是客,是一种相对意义上的客,而不是指文化和族群范畴的客家人。


就算是如此,但韶关周围的人是讲客的,即迁到四川的朱德母亲的祖先是讲客的,并且没有并同化,因此才还有“客籍”的讲法。朱德的母亲及祖先是客家这点没有疑问。
问题是,朱德的父亲是否客家人呢?这我不知道。如果是,则朱德肯定是客家人了,如果不是,那朱德也是有一半客家血统的。从朱德文中可以看出她母亲对他的影响和他对母亲的感情,并且还专门点出了其母亲是“客籍人”,因此我想朱德应该是会有客家认同的。

阿秋歌 发表于 2004-8-5 22: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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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一口客家腔至死都没有改变,难道还不是客家人?!

南洋客 发表于 2004-8-5 22:53:24

你们有看清楚原文吗?里头说朱德家是客籍。

南洋客 发表于 2004-8-5 23:11:12

朱德巧用方言察民情

肖盛书杨恢

朱德元帅十分注重实事求是,他勤于调查研究,经常深入基层倾听群众意见,了解实际情况,足迹遍布分国29个省市,通过调查研究,他向党中央提出了很多符合实际的富有建树性的意见和建议,为我党各项方针政策的正确制定作出了重大贡献。在他的故乡,至今都流传着他巧用方言察民情的故事。笔者近日采访了当时的见证人――朱德的堂侄儿朱毅书,他向笔者讲述了当时的情景:

1960年3月10日上午,朱德回到他的故居――朱家大湾老屋视察。他来之前,工作组的同志就告诉我们周围的人,不准同朱总说话,也不准同他握手。我由于当过兵,又是当时的民兵连长,胆子要大些,当朱总一行来到旧居院坝,我从人缝中穿了过去,喊了一声:“三叔,你回来了”,朱总拉着我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的后人?”我告诉他:“我叫朱毅书,是朱代良的儿子”,朱总忙说:“我就是要找朱代良,过去我们很要好,他还在重庆给我买过线的,你们去把他找来,我要了解些情况!”。我父亲来后,见过朱老总,朱总拉着我父亲的手,用客家话对我们说:“来,我们在一起摆一会儿龙门阵”。因我们是客家人,朱总所说的广东话,即是客家话。于是,朱老总同我和我父亲、朱代彦、朱财书还有部份乡亲们围坐在院坝外面的椿丫树下,用客家话拉开了家常。

朱老总告诉我们,他要了解些生产生活上的情况,叫我们实话实说,不要有任何顾虑。他问我们:“现在生活咋样?一天能吃多少米?多少菜?多少油?多少肉?”等,我们告诉他:“一天只能吃八两米、三斤菜,一月吃一两油,一年吃一两肉。”朱德又问:“生产队养了多少牛,多少猪?”我父亲朱代良答道:“队上养了二十多头牛,昨晚从食品站拉了六十头猪来做样子”,朱德听后,点了点头说:“看到你们面黄肌瘦的样子,我明白了”。我父亲又对朱总说:“现在水肿病太多了”,朱总说:“你们要大力发展生产,多养猪养牛,争取一户养一头牛一头猪,这样以后就有肉、有油吃了,生活就会好起来,水肿病就会慢慢消除”。我们又将伙食堂的一些情况向他老人家作了汇报,朱代彦甚至直截了当地说:“共产党好是好,就是肚子吃不饱”,朱总听后,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了”。后来,我们又拉了会家常,并在树下合影留念。约一个小时后,朱总参观完大湾故居,前往他的父母故居参观,第二天离开家乡。两个月后,公共食堂宣布解散,农民生活逐渐得到了改善。

这是朱德唯一的一次回故乡,当时正是浮夸风最严重的时候,朱德回乡看到街上到处摆满了肉、蛋、菜无人购买,而乡亲们却个个面黄肌瘦。为了了解到农村的真实情况,他巧用方言同乡亲们交谈,消除了乡亲们心中的顾虑,使乡亲们愿意同他讲实话,从而了解到农村食堂的真实情况。朱德回京后,即向党中央、毛主席报告了农村食堂存在的问题和弊端,从而使农村公共食堂尽快拆除,农民生活得到改善。朱德后来也曾回忆说:“在这里,我了解到了当时农村公共食堂的真实情况。(肖盛书为朱德同志故居博物馆馆长,杨恢为朱德同志故居博物馆研究部主任)

 

转自:《四川客家通讯》

http://www.red-soil.com/redsoil/kjfq/kjrj/kjrj11.asp?lanmu=%E5%AE%A2%E5%AE%B6%E9%A3%8E%E6%83%85--%E5%AE%A2%E5%AE%B6%E4%BA%BA%E6%9D%B0

幽壹 发表于 2009-4-5 13:23:19

呵,傻虎小DD真是越来越有才了,连朱德是客家人也要挑战一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说叶剑英也不是客家人呢,,,:lol :lol :lol

念你的孙中山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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